排查是否有囚犯死在了牢里不知道,需得及时清理。
也是因为这个,叶白汀才需要相子安的‘口技’本事,在需要时替他说句话。
现在申姜对他的态度改变,倒不是不能通融,可自己已经能处理好的事,没必要再提,所以他才没说。
“他走到我这里,可有什么异常?”
“自然没有,”相子安悠然的摇扇子,“我在外头的名号可是‘全能师爷’,这点小事,怎会出纰漏?”
左边秦艽声音嘲讽:“这倒没错,小白脸别的本事没有,也只会口花花诓人了。”
相子安扇子一收:“只长手脚不长脑子的人闭嘴。”
秦艽不甘示弱:“你个没用的小白脸才要闭嘴,动不动就邀功,就你长了嘴叭叭叭会说?吵死了!”
叶白汀:……
“除了‘点杀官’,还有旁人来过么?”
“没。”
“这破地方,也没人稀罕来。”
叶白汀就知道了,动手脚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可这些‘点杀官’,值班从规律到人选都十分玄学,下回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时半会应该是找不出来了,但只要他来,相子安和秦艽一定能认出。
想了想他就放下了,反正他是不会给任何回复的。
一觉醒来,黑狗玄风又蹲在门口。
这狗子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为什么总来寻他,不过这回一点都不高冷了,完全不扭捏,摇着尾巴就过来了:“呜汪!”
叶白汀手伸到牢门外,它就乖乖抬起下巴,让他摸,还热情的舔了舔他的手,叶白汀摸完,手一抬,它立刻改变姿势,趴下来让他撸别处。
相子安手里的葱油饼都掉下来了:“它它它——这狗子让摸了让摸了!我也要!”
秦艽也酸,不过不耽误他嘲讽人:“你闭上眼睛来的快点。”
相子安呸了一声:“你才去做梦!”他扒着牢门,跃跃欲试的看着叶白汀,“你喂它点东西,快,给点吃的,它在这蹲了好久,一定饿了!”
叶白汀一听蹲了好久,也有点心疼,撕了一小片饼,递到狗子面前——
狗子没吃,尖尖的耳朵抖了抖,往后退了两步。
相子安一脸迷惑:“为什么还不吃?明明都那么喜欢了,还不亲近,这狗子不对劲!”
“你知道个蛋。”
秦艽发声:“不吃你的东西,是因为嫌脏,不干净,不吃少爷的,是因为心疼。”
两个人从做邻居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杠,相子安因为师爷身份,多有涉猎,耍嘴皮子从来没输过,向来把秦艽摁在地上摩擦,骂的人不会还口,这还是头一回被嘲成功,栽在了狗子身上。
“这里的犯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食物还行,数量也不多,谁能保证下回还有?”
眼见相子安没了声,秦艽更得瑟了:“且瞧着吧,这狗子聪明,今天知道不抢少爷的食,没准哪天就给会少爷送食了。”
叶白汀笑了:“那倒不用——”
几个人正进行着和谐美好的晨间闲聊,突然外头动静大起,所有人肃正行礼,是指挥使仇疑青来了!
这本没问题,人家是指挥使,每天无数的工作要忙,进诏狱很正常,寻常叶白汀也不怕,牢里光线阴暗,他只要往墙边一缩,仇疑青能看清才是见了鬼了,可今天不一样,狗子在这里啊!
它要是像前两天一样,只蹲在一边盯人不出声也行,小动物么,总有些倔强的小脾气,可经过昨天叶白汀那一通撸,它把他当朋友了啊!一点都不高冷,蹲的也不远,这守护姿态,求撸求亲近的热情,谁看不出来?那仇疑青还不得合理怀疑里头有事,提囚犯问一问?
他叶白汀,穿上小裙子假扮锦衣卫小兵,脱下小裙子就成了囚犯,哪里经的起细问?别说问了,仇疑青仔细看他一眼,他就得露馅!
“嘘——玄风,你站远点,往那边走,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能汪,不能被看到这样,知道么!”
狗子哪知道他在说什么,歪了头,吐了吐小粉舌头:“汪?”
眼底热情十足,嘴脸开的弧度特别像在笑,仿佛下一刻就能扑过来,要贴贴舔舔亲亲!
“参见指挥使!”
“参见指挥使!”
仇疑青的脚步越来越近,叶白汀心跳越来越快,狗子不走,他快速思考不管能不能行。狗子叫玄风,是狗将军,整个北镇府司哪里都去得,比如昨天就蹲在仵作房,看他验尸,仇疑青当时也在场,没有任何怀疑,什么都没说。
可当时他叶白汀是‘锦衣卫’,是同僚,今天不一样,狗将军和一个囚犯这么亲近,一定有问题,囚犯一定要搞什么事!
真不行……
叶白汀只是会撸狗,没驯过狗,不知道怎么命令玄风才能离开,没办法,只能抿了唇,并起两指,轻轻在狗子身上点了一下——
狗子浑身一颤,刷一下就跑了,瞬间距离六尺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