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说,你懂。”
布松良:……
郑英站直身:“话已带到,做不做由你,要是不想好好活着的话——指挥使的手段,你知道。”
布松良闭上眼,苦笑出声。
他哪里还敢?他是亲眼见识过仇疑青有多狠,亲眼看到他连杀多少人的,这种人绝对惹不起,他也不敢惹。
丢脸又怎样,被赶出来又怎样,反正外面人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有退路,起码是北镇抚司出来的人,外头谁不多敬一尺?要求放低点,还是能寻到生计的……
可叹诏狱里那些傻子们,这么大的事全蒙在鼓里呢!等着吧,有你们在这大坑里摔跤的一天!
想着想着,布松良又愉悦了起来,视线滑过屋角,看到了远处的皇城。
那里头,也有好多尊大佛呢,仇疑青啊仇疑青,你最好厉害一点,好好保住你现在的位置,否则么……你被大人物啃得骨头都不剩的时候,别怪别人欺负你养的娇少爷!
金乌东升,暮降西落,朝霞明亮,晚霞绚烂,正午仿若金鳞开,光芒耀金,炽烈流转,每一刻的皇城都应承接着不同光线,呈现出不一样的美感,可以是肃穆,可以是深晦,可以是壮丽,可以是威慑。
今日早朝,锦衣卫指挥使上了个折子,说的就是最近破获的案子,三个死者,一个凶手,一本被藏起来记录着贪污信息的账册,一条因想更有力控制别人浮现的乌香贩卖链,短短数日追查,督粮转运使,刑部左侍郎,工部尚书全折了进去,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卷进来,官职和重要性,不一而足。
薄薄一本折子,像投入湖中的巨石,在朝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要接着往下查,查的话查多少,如何处理与案人员……百官们纷纷讨论起来,最后因意见不一,打起了口水仗,吵得特别凶。
早朝还没散,消息就长了脚似的,送进了后宫。
长乐宫里,金纱浅荡,珠帘卷绯,鎏金香炉袅袅生烟,殿中器物不一而足,一眼看上去就是富贵,以金色为主,绯色点缀,富贵又不失精致,让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尤太贵妃坐在铺了白色皮子的榻上,染着蔻丹的指甲一扫,就将小几上一众茶盏扫落在地:“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监富力行赶紧跪在地上,给她擦手:“我的主子诶,您倒小心自己的手啊,为这点子小事伤了身子,咱们东厂哪担待的起?”
尤太贵妃踹了他一脚,脚也没拿开,就踩在他肩膀上:“你们没用,本宫还不能说了?”
富力行顺势给她按脚,力道又缓又松:“主子这是什么话?别说说两句了,您就是立时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只有感恩戴德的!就是以后不能伺候主子了,奴才这心里……”
说着话,还抹起了眼泪,看起来伤心极了。
尤太贵妃哼了一声,把脚收了回来。
富力行使了眼色,让小太监们把地上收拾干净,换了盏新茶,小心翼翼的递给尤太贵妃:“这回这案子……咱们的人卷进去不少,奴才得讨主子个意思,救……还是不救?”
尤太贵妃凤眼一嗔:“都是一群废物,救不了就不救喽,反正这回遭殃的又不只是本宫的人。”
富力行眼珠一转,看了看窗边西边,笑容谄媚:“要不说主子慧眼呢,那边——定也正愁着呢。”
尤太贵妃接过茶盏,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一个仇疑青而已,本宫有什么好怕的?你吩咐下去,叫下头的人最近行事小心点,避避风头,那姓仇的要真有胆子找本宫的茬,本宫自会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
和长乐宫略年轻张扬的太贵妃主仆不同,宁寿宫这边,太皇太后和西厂公公之间气氛就肃静了不少。
宁寿宫摆件物什以玉器为主,偏素雅,东西放的也不多,不往繁重华丽的方向走,连香燃的都是佛香,简单朴素,整体上有一股皇家的大气和端庄。
太皇太后正拿着小银剪,修剪一盆绿植,她年过花甲,满头银霜,精神却看起来还不错,尤其眼神,安静又闲适:“东边的折了那么多都不着急,哀家怕什么?”
西厂公公班和实束手恭立:“主子说的是,与其忧心这个,不如想一想午膳,这两日风燥,主子胃口有些不好,不若奴才去御膳房,要几篮粉桃过来,给您润润口?”
御膳房,按理第一任务是负责皇上餐食,它现在也的确负责皇上一日三餐,点心宵夜,但里面伺候的人,却大都是先帝时期留下来的,先帝生前独宠尤贵妃,但凡她想要,没有不给,是以现在能对这御膳房能指手画脚,影响力深远的,自然还是当年的尤贵妃,现在的尤太贵妃。
当今圣上是个男人,不重口腹之欲,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舌头也淡,没什么要求,可有没有要求是一回事,找不找事,要不要借题发挥,是另一回事。
粉桃乃是盛夏之果,再是易保存的品种,留到现在也不多了,宫里是个人都知道,尤太贵妃最喜欢桃子,你非要去要,还一要一篮子,岂不是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