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疑青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顿后回头:“此人……似乎正关在诏狱?”
别人没他这个记忆力,迅速调了花名册,发现诏狱果然有这个人!
“去提。”
“是!”
一盏茶过去,提人的锦衣卫人没提过来,神情也小心翼翼,颇有些不好说的样子。
仇疑青走出刑房:“出了什么事?”
锦衣卫单膝跪地:“回指挥使,人,死了!”
“死了?”仇疑青眼梢微眯,“倒是挺巧。”
“已通知仵作房看尸,布松良在外等候,是否即刻去看?”
“去,”仇疑青掀开衣袍,大步往前,“叫人过来,同本使一起。”
布松良头前带路,垂眉束手,走得端端正正,又小心翼翼,上天助他,竟然这般顺利,不用特别布局……高良平是官身,关押地在更加阴暗潮湿的内里,走过去,自然要经过叶白汀的牢房。
越走越近,布松良眼珠微转,手心慢慢渗出汗,这牢房阴暗,不注意怕是看不出来,他得小小提示一下——
“指挥使大人……”
“我说娇少爷,你今日分我的粥可少了。”
“哪里少?你属猪的么吃那么多?也不怕噎死。”
布松良瞳孔一缩!
这,这后面答话的,明显就是叶白汀的声音!他不是被关在停尸房了么?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牢里光线阴暗,影影绰绰,布松良看不到叶白汀的脸,只看到他靠在里面墙壁的影子……不,不行,他被坑了,不能被反打脸!无事生非,会被指使使问罪的!
暗暗烛火下,仇疑青音色微霜:“嗯?”
布松良额角的汗都下来了,赶紧转圜:“地滑,指挥使小心些。”
话说完就后悔了,不该这么说的!指挥使武功奇高,轻功更是一绝,他提醒路滑小心,岂非在嘲笑指挥使武功不济?平地都能摔跤的人,轻功能好到哪里去?
下一瞬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一滑,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仇疑青越过他:“路都不会带,北镇抚司养你不如养条狗。”
布松良摔的七荤八素,满脸通红,这个跤绝对不是他不小心,脚下的石子是谁故意扔过来的!要让他知道是谁在害他……要让他知道……他绝饶不了!
申姜靠在远处牢柱,先是吓的汗湿了后背,再是捂住嘴控制自己别笑出声,一时水深一时火热,差点被折腾疯了,等二人走远,赶紧走到叶白汀的牢门前——
人呢?果真不在?那刚刚的对话……
他视线滑过右边邻居相子安,相子安眼皮耷拉着,手里扇子一摇一摇,好像没看到他;滑过右边秦艽,人直接靠在柱子上睡觉,眼睛睁都没睁开!
见了鬼了……娇少爷明明不在,怎么会有声音?
不敢前去触指挥使的霉头,他拎过自己手下查了查,很快找去停尸房,门口明晃晃的大锁奈何不了他,没钥匙,他还没武器么?两锤子下去,锁就被凿开了。
“娇少爷——叶白汀——你在不在里……”
门一开,迎面就是个停尸台,上面摆着一具白骨,头骨正好对着他,两个黑漆漆的眼眶,一个张开的大嘴,像是在对他笑。
“我草——”
一口气没顺过来,申姜差点左脚绊右脚,学布松良摔个狗吃屎:“祖宗,你又玩什么呢!”
“可以,还不算晚,你没想象中那么废物。”
叶白汀转过头来,眉目如画,风轻云淡:“你来的正好,我有重大发现。”
打脸布松良
申姜和停尸台上的骷髅大眼瞪小眼,什么叫来的正好,有重大发现?
叶白汀扶着骷髅的头骨,转过一个角度:“你看——”
申姜脚一软。
这骷髅之所以那么吓人,就因为它不是纯白骨,身上还连着一些皮肉没被啃干净,头骨上当然也有残留毛发,看起来真的太瘆人,能不能别对着老子!
等的时间久了,叶白汀有点不耐烦:“看到了?”
申姜光是站着就费尽了力气,脑子很难转的过来:“什么?不就是……连着点头发么?老子不怕!”
“你眼瞎了?”叶白汀皱眉,“谁问你怕不怕?”
申姜:……
叶白汀恨不得把头骨举到他面前:“这么明显的丝线,你看不到?”
“看到了看到了!”申姜往后一蹿,祖宗,你好好站在那里,别过来!
“然后呢?”
“然后?”
“就没点什么想法?”叶白汀眼梢眯起,控制着音量,“不觉得颜色和质地有些眼熟?”
申姜不敢再躲,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抖着手指:“是……是烟松纱!”
上一案里,死者梁维亲手研制,不怎么往外卖的布料,不易保存,很容易坏,但颜色和质地极为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