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净轩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一切以孩子为主。”嘴上说着,手上还大大咧咧搂住尹沐卿的肩膀。尹沐卿躲闪不及,只得给他丢白眼。
准妈妈呵呵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突然,竟哭了!
尹沐卿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没事。”准妈妈抹了抹眼泪,哽咽道,“真的没事。孩子他爸是当兵的,听说要调到边疆去了,我舍不得。看你们这么恩爱,我有点羡慕。呵,没什么的,做军嫂就得习惯。”
第叁次世界大战结束不到六十年,听闻丈夫被调到边疆,国外一些细碎的信息又时不时传进来,任谁都会胡思乱想。这位孕妇一哭,周围便接连出现一阵阵压抑的哭声。温暖的气氛,顿时抹上凄冷的色彩。
做完产检,尹沐卿回去时,接到哥哥的电话:“沐清。”
“哥?”尹沐卿不禁担心起来,尹深的口气很不好,似乎相当疲惫。他平时工作再忙也不可能展露出来,因为他是厂长,厂长若慌张,整个厂子便会立刻乱套。
“沐清,你现在来我家,陪陪嫂子。”
“好……”
章净轩也听出尹沐卿语气的不同,驱车去往尹深家。
尹沐卿刚进门,便听见嫂子抽泣的声音。见有客人来,李依言连忙擦干眼泪,起身准备茶点。章净轩立刻摆了摆手,说:“不用麻烦了。”尹沐卿也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嫂子身边:“姐,你怎么了?哥呢?”
李依言连忙扶住她,勉强挤出笑容:“你现在身子重,小心点。”扶着尹沐卿坐下,她也坐在一边,却连连叹气。
“姐。”尹沐卿轻声问,“哥哥他,是不是……”
“你哥是退伍军人,被招去与天竺接壤的边疆。他现在正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呢。”李依言努力忍着,却还是滴出几滴眼泪,“沐清,你哥说,他会把公司的所有权转给你,希望你替他守两年。他很快就会回来,一定会……”嫂子一声哽咽,终于泣不成声。
握住她的手,尹沐卿不知该安慰什么,只点了点头。
……
“殿下!殿下!您真的要去天竺吗!”赢子尘的脚步非常快,外交部的助手即使跑着也无法追上,“我们都被遣返了,这已经相当于正式宣战了!殿下,您不能去,真的很危险!”
赢子尘冷冷道:“吵死了!”
抑制自己异常焦躁的情绪,赢子尘猛地撞开大门,见到鬓角斑白的前驻天竺外交官,他才刚刚回国。“殿下。”向赢子尘深深鞠躬后,前驻天竺外交官说,“天竺已向我国宣战,我等此行十分危险,甚至连性命都无法担保,殿下身份高贵,实在不该同行……”
“笑话!”赢子尘猛然打断,“向来只听过天子护国,哪有国护天子之说!当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代父皇去天竺。不过是一封遗书的事,哪里值得我害怕!”
“殿下!”门外又冲进一人,竟是老皇帝身边的秘书长。他年纪也不小了,加上一路小跑,此刻累得简直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您,陛下有令,您哪都不能去!”
赢子尘视若无睹,对外交官说:“叫专机立刻出发。”
秘书长急道:“殿下!陛下有令……”
“姚先生!”赢子尘背对着他,冷冷道,“我命令你回去,看住父皇,他哪都不准去!”
“殿下!”见赢子尘大步离开,秘书慨然长叹,惯常挺直的背脊也不禁弯了下去。而赢子尘,即使责任重到几乎要压断脊椎,他却依旧绷着,狠狠绷着,不肯弯下一丝一毫!
走在赢子尘身后,外交官也不禁摇头;“殿下,您若有什么叁长两短,秦国该怎么办啊?”
赢子尘哼笑:“我不过是一个人,就算再重要,少了我,天也不会塌下来。可是若发生战争,”赢子尘抬头,透过天花板,似乎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天就真的会塌下来。”
“秦国现在还很和平,人民甚至都不知道国外的混乱。至少,我得保住这一刻的和平,为我心爱的女人能安全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赢子尘幽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