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椅背上,赢子尘难得眯了眯眼睛。最近一直失眠,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和往复颠倒的时差,脑子一直晕晕乎乎。
朦胧间,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动,赢子尘一个激灵立刻睁开眼睛,右手猛然抓住挂在脖子上的东西!眨了眨眼睛,赢子尘才发现,自己把面前的小女孩给吓着了。是个棕发蓝眼的小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蓄满眼泪,估计马上就得来一场小阵雨了。
“朱莉?”小女孩的母亲找过来,对赢子尘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打扰您了。”
“没关系。”赢子尘用珐语回应道,“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家,我不过是客人。”
母亲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真抱歉让您等这么久。”
赢子尘也报以微笑:“感谢您对我这个外国人微笑。”
这位母亲笑着摆了摆手,带女儿离开了。
这里是爱丽舍宫,珐国总统的住处。赢子尘要来这里与总统会谈,结果,总统果然给他放了鸽子。赢子尘不喜欢出国,因为如今的外国人比起过去,实在是霸道无礼太多了。即使走在大街上,他的东方面孔也会引起周围白人不怀好意的注视。赢子尘本来就有点精神不振,被他人用那样不善的眼神看着,更是烦得头疼。
空调开得很热,通风似乎也不大好,赢子尘的脑子依旧晕晕沉沉,体内似乎埋着燥火一般,口干舌燥得很难受,只有脖子上的沁凉让他稍稍舒服一点。他摸了摸挂在那里的雪白龙雕,闭上眼睛,眉头却依旧皱着,因为眼前尽是她的身影。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竟是珐国总统的贴身助理:“秦国的太子殿下,很抱歉,总统今天无法与您会面。刚刚突然出现校园枪击案,总统先生现在必须立刻赶往那所学校慰问。关于铁路项目的协议,我们会另外安排时间,一定会赶在记者发布会之前与您讨论清楚。”
“好的。”赢子尘淡淡回应一声,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套上外套。打电话给随行的秘书,通知他立刻派车过来,对方却支支吾吾,为难的说:“殿下,非常抱歉,希望您能稍等一下。”
今天浪费了不少时间,赢子尘有点不爽:“怎么回事?连接送的车子都没准备好吗,你怎么工作的!”
“不……不是的,”那位秘书连忙解释道,“我们在巴黎的分公司罢工了,轿车租用的公司也罢工了。爱丽舍宫附近没有车,我们必须从郊外的分公司开车过来接您……”
赢子尘揉了揉眉心的穴位,压着怒气说:“算了,我坐地铁,你不用安排了。”
秘书却说:“那个……其实,地铁巴士都罢工了。”
“什么?”赢子尘惊道,“才多久功夫,巴黎整个交通网都罢工了?这个城市岂不瘫痪了?”
“是啊,”秘书说,“巴黎所有的公司都罢工了……”
“珐国人可真是……”赢子尘揉了揉眉心,“他们到底为什么罢工?居然搞出这么大规模。”
秘书的回答再次让赢子尘无奈:“各种各样。有不满福利不均,有不满纳税政策,有不满现任总统,甚至有人要求保护机器人的人权!排斥同性恋和支持同性恋的两个团体在地铁互相对峙,于是地铁的工作人员干脆罢工抗议工资太低……”
赢子尘被这帮珐国人整得彻底没了脾气,只得大叹自己倒霉。他知道珐国人向来喜欢罢工,但是近两年实在是罢得太厉害了。各种恐怖事件又层出不穷,珐国人的傲慢与排外也与日俱增。过去的时尚天堂,如今竟成了危险的地方。
麻烦的是,不仅仅珐国,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头脑发热。就好像经济的泡沫钻进人脑子里一般。往深入去想,赢子尘不禁毛骨悚然。总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偷偷拨动人类脑子里情绪的弦线。
脖子上的龙雕很凉,让赢子尘稍稍舒服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有车接送了。秦氏分公司的负责人匆匆赶来,满头大汗的不停道歉。赢子尘摆了摆手,径直走出爱丽舍宫,坐上那辆不知哪里来的车子。
“怎么这么快?”望着窗外涌动的示威人群,赢子尘问,“罢工还没结束吧。”
正为他开车的司机,正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珐国人。
分公司负责人连忙解释道:“这位是‘极简’公司的职员,与我私下有些交情,所以答应来帮忙。我们公司几乎全是珐国人,数量不多的秦国人又没有驾照,所以让您久等了。”
赢子尘手肘抵着车窗,拳头撑着脑袋,淡淡道:“我们公司的珐国人也全都罢工了么?”
“是啊。”
赢子尘皱了皱眉:“那为什么‘极简’公司没有罢工呢?”
助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极简’公司么……”赢子尘低声喃喃,“哼,有点意思。”
珐国人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罢工持续一天之后就结束了。惊动珐国首相的校园枪击案也逼得全国降半旗示哀。赢子尘见缝插针,第二天好不容易才和首相谈了一个小时。这位快秃顶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