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一开始就是些不碍事的小病,对症下药也就好了,可近些年却愈来愈险峻,次次都往鬼门关绕,御医们研讨出来的结果,是当初主公吸入些微的毒粉,中毒未解,始终消磨着身子,才导致主公愈发虚弱。
御医是束手无策,也寻访了天下名医,谁不想医好了主公扬名天下,可最后都失败收场,也让主公病危之事不脛而走。
许忠怀不通医术,除了寸步不离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当然有想过要找恩公,不过他行跡成谜,又不知面貌更不知名姓,即使想託人去寻也没个根据。
这天诊完脉,倇老又是摇着头出来。许忠怀不敢想像,要是没了主公,这天下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主公虽有一妻却没同房过,子嗣没着落,皇室震盪,外敌虎视眈眈,举国覆灭都是一瞬之间。
「其实最近阳国境内出现了个脾气古怪的侠医,他自称捞月,若医好人分毫不取,医不好才向人索要药钱。只是他医术高明,没有失手过,这么好的医者不知用什么维生啊!」倇老的小徒孙突然出现说。
「开什么玩笑?随便的江湖郎中就找来治主公啊!我们未必落魄到如此地步!」倇老气到不行。
捞月……?许忠怀愣住了,原本平静的心湖,被一滴水珠惊扰,破了水中惨白残缺的月,泛起涟漪无数。
几乎就能确定是他,或许是太过希望那位捞月侠医就是他,心头的酸楚涌了上来,竟是感动的闪了泪光,却又笑了出来,一时之间俊帅的脸扭曲成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
小徒孙在一旁悄声问:「太师父,这是什么病啊?能不能治?」
倇老皱了眉头说:「药石罔顾,无药可救。」
按捺不了多久,许忠怀认为那便是恩公给他的信号,给他一个机会可以偿还恩情,况且主公病情险峻,是恩公的话定能治癒,实在无法再耽搁了。
他自请去寻,主公在榻上病的迷迷糊糊,牵着他的衣角,说了句:「忠怀,别离开我。」而他却是给主公一个坚定无比的眼神,说道:「主公,我定把他带来,他能医好我,主公也能好起来的。」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违令,却也是必要之恶。
他打听了下,这捞月侠医不仅行踪成谜,样貌、性别是成谜,有些病人说是男的,有些说是女的,蒐集了特徵想去找,却是徒劳。就算守城侍卫一一检视过出城人民的身分,有嫌疑之人定会被拦下,可侠医的消息却仍像星点一般,几日前在甲城,几日后在乙城,毫无阻碍,应该会易容偽声还很懂偽造身分。
这作派许忠怀是怀念不已,却又是怨恨茫茫人海中无处可寻。空有满腔热血,也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能为力的感觉包裹着日日夜夜的思念,让他时而抑鬱、时而愤慨,消息走到哪他便追到哪,可惜总是迟了一脚慢了一步。
这天他追到了病人家,又是迟了一步,侠医已走了大半日。屡战屡败让他有些颓唐,却也不许自己失落太久,天就要暗了,他寻了个客栈下榻,明日继续努力。
走近那家客栈时,发现前方有个广阔湖泊,对于湖光山色的美他没什么感受可言,只是觉得莫名熟悉,却也想不起何时见过。
进了客栈后掌柜的上下打量着他,缓缓开口:「客官可是许忠怀?」
许忠怀疑惑回道:「正是在下。」
掌柜点点头,若有所思后脸上掛着坐等八卦的曖昧浅笑,说道:「有位郝公子替客官包下了小号,并要伙计们撤离一日。等会儿,这客栈就唯客官一人了。每间都可以住,每隔半时辰换一间也还有剩的。」
「郝公子……可是……好相公?」许忠怀激动不已,抓着掌柜晃来晃去问道。
「客官说什么不正经的。」结果一向阿諛的掌柜也不得不翻了个白眼。
被耍了,又被耍了。果然不可能叫这个名字!许忠怀放开了掌柜,急问道:「那这位郝公子现在在何方?」
「敝人只是个小小的掌柜,怎么能知道呢?不过他前脚刚走,会来这附近,大抵是来游湖吧?」掌柜如此说。
于是许忠怀就坐在岸边,一路柳昏花螟都不见,只盯着那平静无波的水流,终于想起了这是那日遇袭之地。他们的缘分,也从此开始。
小舟只停泊在一处港湾,他在便在那处等着,一一确认着上船下船的人中,有没有他熟悉的身影,只是哪有什么身影可言,他从未见过他。虽然有些扰民,他一个个问着你是捞月吗?还凑过去闻有没有熟悉的清新草药味道,结果就是搞坏人家生意,没人敢近。
通常游湖生意一到晚上才是最盛,艄公本该狠斥许忠怀的作为,可第一是怜他情痴,二是天色不好就要下雨,于是就早早收摊,没再与他计较。
许忠怀就这样坐在岸边,乌云盘踞遮挡了本该露面的月,一瞬之间,倾盆大雨,他没想着要躲,也没想着要逃,就是痴痴的守着,等着那人会来。或许他再落一次水,说不定他就得再救他一次。
掌柜见雨势大了,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凑了过来,递了一把纸伞予他,说是郝公子交代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