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也下了雨,农田净化了就能生长出庄稼,他们就要有好日子过了啊……」凌馨边说边是红透了眼。
「凌馨,你的命是不能随便牺牲的。」叔顗捧着她哭花的脸,正对着自己。眼神中有着柔情,有着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别担心,我有法子。」
能有什么方法呢?
如果是简单的方法,叔顗总不会藏着腋着,不一开始就使出来省去了麻烦。
「叔顗不要!」突然在汾璱慷怀中的沛儿,对着叔顗吼叫着。
不要……?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阵强光爆裂开来,却没有半点声响,连雨声也听不见了。
温柔却炫目的光拂过眾生,像是安抚着唱着无声的安眠曲,大家都缓缓的、安静入眠。
在那之后,已过了七年。
那场惨剧过后,大家都睡了好觉,一觉醒来,那些在祭坛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大家是都记得,却没人相信是真的。
村民是都回来了,除了副村长、养凰、还有覡……
还有……叔顗。
沛儿说叔顗是以自己的灵力、神胎为祭,强行逆天改命,这个禁术只出现在典籍里还没有神灵用过,一般神灵也不会像他那么傻,做出这种事来。
既然神胎自毁,要重新凝聚一个就该吸收天地精华,等个千年百年。叔顗没有死,这点是肯定的,因为从那刻起,凌馨的容貌就再没变过,不是因为她保养得宜,而是她在失去的那一刻终于体认到自己有多么的深爱叔顗。
她爱着他,与他同等的爱着,于是他们仍有永生永世。
不论千百年,她都会等着,等着叔顗回来与她团聚。
养凰终究没有回来,因为她灵魂的碎片已经拼凑不回来了。那日之后,凌馨一家子和村长、汾璱慷,一起找到了她的白骨,为她立了坟。
她的一片情痴,汾璱慷也是看在眼里的。本来汾璱慷回来时没见到养凰,还抱着养凰可能从未出现过的侥倖,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惨剧,本来该死的,分明是他。
他懊悔、他痛心疾首,沛儿就在一旁陪着,也跟着弔唁着这个蠢笨却痴情的薄命红顏。
汾璱慷的父亲也不回来了。叔顗的逆天改命也改不了他一心向死的夙愿,他的父亲,最该遭村民们唾弃,最后是连衣冠塚,他都不敢葬在村里。
契安寧就在祭坛边待了三天三夜,呆愣着,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难过,还是只是嫌少了哥哥继位,往后日子就要天天避着她的魔君老爹。
「舒苍,你是幸福的吧?」她自顾自地问着。
挖了地就把自己臂上的玉釧埋了,那是舒苍唯一送过她的礼物,舒苍那么蠢,不配当她哥哥,现在她埋入地下也算是还了。
捧了最后一坏土,契安寧转身离开,瀟洒地走了,她这一生就该这么瀟洒。
七年匆匆过了,等待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
沛儿依旧是沛儿,今年已经一十八岁,凌馨藏着腋着还总不许她与汾璱慷往来,就是不想女儿那么快嫁,希望她再多陪自己一段时日。
可是婆家那边好像巴不得赶快把沛儿娶回家,凌馨知道自己大意了,大意到居然完全没有瞧出端倪,他们这段情怎么开始的,她可完全没有参与过。
后来的仁鑫村群龙无首,本来的村长奚扶燁没能接受自己女儿成为白骨的事实,虽然是立了坟,虽然是眾目睽睽下就那么一架白骨,他还是率着自己的门生出了村,说不定叔顗早就将她復活了,只是不在这个村里罢了。
后来附近山寨的头头就来接管,成了新一任的村长,也就是汾璱慷的娘亲,司徒雉。村民没有太多反对,司徒雉对经商和经营颇有一套,整个村子被她打理的有声有色。她改了仁鑫村的名字,换了新气象,过往的一切悲痛也就被揭过了,现在叫作蚕跡村,养蚕產丝成了村中的大业。汾姓成了村中忌惮词汇,汾璱慷也改母姓为司徒璱慷,他依旧有少年壮志,辅佐着母亲打理村中事务。
他始终很积极,娶亲这件事情也是,挡都挡不住。
沛儿这些年虽然知道自己就是河神,但为了还娘亲一个不冷嘲热讽的好女儿,她刻意淡化过往是河神的回忆,今生便是今生,今生她身为人类,就要把人类的七情六慾体验个完完整整才是。
之亦朝着他大妖怪的梦想而去,虽然不捨,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去找本来就有些交情的蛟人族修练,两三年会回来相聚,没回来也会书信来往,虽然没人看懂他的字,再不济也还有转生镜,可以看着这孩子有没有吃好穿暖。
邢南也有了自己的志向,他想跟沛儿一样体会人的一生,于是积极的修练人道,至于用了什么法子,沛儿与他讨论来讨论去,凌馨到底是听不懂的。
身边的家人一一走了,凌馨虽然不说,但内心还是怕着孤单。
现在不过七年,往后还有千百年要等,她可不能服输。
「娘亲,不如我为你想个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