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撑着伞,也不怕踩着泥泞弄脏了鞋袜,立刻打开篱笆让牠们入内避雨。她原本是想替牠们撑伞的,可是那把小伞怎么样都难把他们仨纳入其中。
她为小狐狸洗净了身子,心里是越看越喜欢,要是以后能常常见到这隻小狐狸就好了呢!
凌馨没懂这段画面究竟是什么,却不是个好时机继续追究下去。她拿起纸伞看了看,终归是有用,至少是挡住了。
「你们两个孩子,躲在我身后!」不知哪来的自信,或许是出于母爱的本能,凌馨拿着一柄纸伞,就想要对抗在场眾人。
「这术法本就对正常人无害,若是妖物才会痛苦的现出形来。如今凌馨姑娘出面袒护,怕是搞砸了奚家小姐自证清白的机会。」副村长蹙眉冷笑道。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允许你对孩子动手。」凌馨毫不示弱地回应着。
「那也得是人才行啊!为妖物出声,凌馨姑娘,你又是有何居心啊?」副村长用冷冰冰的声音说着,这点倒是像极了覡。
此言一出,村民也按捺不住,既然咒文对正常人无碍,那何不试上一试?谩骂声隆隆的窜了上来,一瞬间她凌馨成了千夫所指。她虽然害怕,但这孩子们岂不是更加害怕,这个时刻她千万不能有半点退缩。
养凰这时却颤巍巍地伸着手来,勾住了娘亲的臂膀摇了摇。
「娘亲,既然对正常人无害,那就让养凰试试吧!养凰不是妖,所以会没事的。」听到村民乱骂娘亲,这个一心护她疼她的娘亲,养凰一时之间也是堪不住的。不知哪来的勇气,养凰迈出步去,摊开了双臂就挡在了娘亲面前。
「养凰!」凌馨心疼地喊道。
这纸伞乃是曾经的巫女之物,确实有微弱的法力附在伞上。可那法力能对抗的唯有术法,一旁的黑衣人上前轻易的就把凌馨架开,她一点武功也不会,乱挥着伞也只是徒劳。
民心所指,呼声连连下,副村长再次催动术法,咒文的光芒向养凰平移欺近。
「啊啊啊啊——」然而那个小姑娘却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叫喊声。
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或许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养凰怎么可能会是妖物……
光芒一点一点的没入了养凰娇弱的身子,在最后一声剧烈惨叫后,养凰仰着头,翻了白眼,失去意识却还挺着身子。
渐渐的向上移,双脚已然悬空,宛如有个无形的蜘蛛网,将她黏在半空中。身子愈胀愈大,讲的不是躯干有变,而是像怀孕妇人那般,肚子越胀越大,连带着胸腔也准备被撑了开来。身体之中好像有着什么活物正准备挣扎破出见见世面。
像极了蜘蛛的卵囊,里头的小蜘蛛一旦长成就会咬开卵囊出来。有些蜘蛛在產完卵囊就亡故了,有些会背着卵囊照料着小蜘蛛直到牠们出世,有些小蜘蛛在出了卵囊之后,会将辛苦而虚弱的母亲一口口吞下,成为自己的养分,成为自己能存活到最后的筹码。
「不!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吗?救救养凰啊!」凌馨挣扎着呼救,但始终脱离不了黑衣人的掌控。
临界点总归会来临,养凰的身子在一番折磨后终于达到了极限,已经是胀个两三倍大了,皮囊被撑得不復人型。
村民可是第一次开了眼界,加上有副村长似乎懂得术法,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安全受到了保障,于是更是大胆得推挤向前探看,要把这稀奇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们真的都是『眼睁睁』的看着。
真正溃堤的那刻其实没有什么声响,只是咬开了一个小孔,压力瞬间释放开来,养凰的皮囊就像件衣裳般翻了开来,千百万隻小蜘蛛争先恐后地爬出,在面对新生时,还不忘带点食物在身上。蜘蛛们尽出时,养凰的身子就只剩骨头边缘剃不尽的馀肉,和坍塌下来的骨架与衣裳。
小蜘蛛们爬出之后就迅速的跳下了台阶,像是洩洪的山川那样,蜘蛛仿若一道道黑色洪水就往台下村民脸上、身上倾覆过去,只是那不如清水一般好清理,这蜘蛛一旦沾上,就拍不开、弄不下来了。
沾上的,可不只台下之人,台上之人除却副村长之外也全都沾上了,只是台上之人似乎早就知情,没有自乱阵脚,反而处之安然,台下的村民看着那蜘蛛的毒自指尖开始蔓延,末梢为始,最终怕是会蔓延到躯干。
凌馨还没有办法相信眼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蜘蛛向她跳来的时候,远方的叔顗终于是感知到危险了,凌空而降,用几颗水珠就将那跳跃挣扎着的蜘蛛困于其中。
「凌馨,你怎么在这?」不论发生了什么,叔顗立马震去旁人,让凌馨倒在了他的怀中。
其实不必问,这句话终归是多馀的,有眼睛用看的便知道。想来以凌馨的个性本就不可能置身度外,只是这些时日他说不问人间事就不问了,一味的专注修练,反而没注意到今日便是覡欲成神之日。
「叔……叔顗,你说,养凰怎么就不见啦?」凌馨颤抖着握住了叔顗的肩头,一双徬徨大眼就想从叔顗眼中讨个说法。「她……她刚刚好好的就在这儿,怎么就剩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