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又是疑问的开了口:「夺我,只是为了引出河神爹爹吗?那我遇到河神爹爹之前,为何覡要指名我献祭?又为何要引我与娘亲入村?难道他早就知道些什么?我跟河神爹爹口中的小狐狸又有何关係?」
锦葵也很是疑惑,直言:「你是不是小狐狸我不知道,久远的事情叔顗都记不得了更是不会与我说。不过你的气场确实与一般人类不同,骨肉却是人类无误……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孩子,或许有了你,云雨要做什么也就轻松多了。」
「他想要做……什么?」恐惧来得是有点迟,沛儿坐在笼子内把自己缩的小小的。
「谁知道呢!」锦葵垂头,无可奈何的瘫软靠在树上,使得冰霜蔓延树表,不停向上,冻僵了深绿的叶,一片片化成雪白落了下来。
她的命运,或许便是如此了。
谁又能知道这生在夏季的繁茂之叶也有办法被寒霜打落呢?生命本就无常,既是无常,何必又讲究什么公平不公平。
不过即使是弱小如蚂蚁,遇到人拧牠也是会努力躬起身子维护自己的。她并非失去了求生意识,只是就算没人来救,她也认了,不会有怨言。
「叔叔,既然我都要走上最后一程了!不如赐我一顿佳餚吧!」沛儿转念一想,哀求道。
「我就不信你这孩子到这地步还想着吃,你那么一丁点能嚥下什么东西?」锦葵嘲讽的笑了笑,他可不笨。「没想到我都说到这一份上了你还想逃,趁我为你筹谋食物的时候?趁我开笼将食物送进去的时候?真以为能逃?太羞辱本妖了!」
沛儿面不改色,耿直说道:「之亦邢南都说叔叔是笨蛋妖怪,我总得试试才知道。」
「你们这群孩子真是不讨喜。」锦葵哼了一声,随后却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又自顾自地面色悲戚起来。
太阳落下,许久无言。
馀暉洒落在眼前的大坑中,本是带点灰色的土壤,带了点金黄。
这大坑听说是乾涸的湖泊形成的,说是大坑但坑底很浅,而范围很广,可见那湖泊原本的规模。
锦葵等待着时机,沛儿想了千百个脱身之策,不过都尚未有机会实施。空耗着时间,终于有了一切即将开始的兆头。
坑底突然冒出了一个土黄巨物,是一个东西上有两个犄角,而那东西渐渐移动了起来,绕着坑底,一点点的旋转向上,随着向上,渐渐露出本貌。
炯炯有神的眼,细长的鬍鬚,周密的锐利牙齿,旋转向上像是用牙齿一寸寸将土地咬开,速度极为缓慢,却看的沛儿嘖嘖称奇。
最后坑底被彻底咬开,成为了一处空洞,而那隻土龙,正是通往深渊的阶梯。
锦葵握紧了沛儿所在的笼子,踏着坚毅的步伐往深渊去。
不知多久才会见底,这旋转阶梯极长,要是真的有了生命,在空中翱翔,要横跨整个村、整个城、甚至整个国大概都不成问题。
雕工精细无比,处处可见用心,沛儿没见过真龙,但说这曾经是个真物,她也是能信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踩上了土龙的尾端,然后跳下了地面。红褐色的土壤极软,听来有些黏鞋,走过还会留下深深的脚印。以来往的脚印看来,最近应该是热闹极了,至少三四个不同鞋印,来来往往的。
可知道这些信息也没有用,她可是连一个锦葵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荒芜的红褐土终于在锦葵的快步下有了尽头,分明是地底却宽敞的宛如另一个国度。这尽头处有一座高耸冰山,而山上有一个明显像是祭坛的地方。
地底宽敞便罢,但能有高山隐于其中,这又是什么概念?此处完全超乎沛儿的知识和想像,以前读的书册中总把地理学和神话学两着分得太细,谁能想像有可能答案是两者皆是,或两者皆非……
也来不及细想,锦葵文弱的身子带着她轻飘飘的一阶阶跳上冰山,很快就跳上了祭坛的大门,祭坛的门上有题匾,却无字,还有被火焰燻黑的痕跡。
沛儿知道,就差这一步,可能就是地狱的深渊了。
就算她寻得时机闯出了笼子,还避过各种非人类的眼目,还得用这个小身子跳下冰山,走过几个时辰的红土路,留下一堆小足跡而不被发现,还得爬上土龙,就算她怎么跳,可能连那土龙的尾巴都跳不上,即便跳上了,又得几个时辰才能绕出地面去……
锦葵没有犹豫,推开了地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