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沉浸在彼此的目光中,河神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有人要来吗?」凌馨也心有灵犀,察觉神情有异便问道。
「要让他调头吗?」河神一脸备受打扰,心情不悦,声音沉了沉。
凌馨笑着摇摇头。
要成为河神的巫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要是没有人来,她又要怎么执行这个取代覡的计画呢?
只是凌馨也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那么快。
转过身又看向镜中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还没习惯自己这个样子,要怎么让人信服于她呢?
她是不是该表现沉稳,像个活菩萨样眼两分开八分闭,始终带着慈悲为怀的微笑?
要怎么说话,该怎么解释这一连串的事情,那些说词她都没有想好。
那……那就见机行事吧?
「叔顗……你会在嘛?」想着自己要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形,凌馨对着河神问道。
可她随即后悔了。
是她说不麻烦河神的,怎么又想在这种情形下找个依靠。
而且,平日里她都一肩扛起所有事情,没有依赖他人的习惯,怎么那么自然的……想要……依赖……或许是……陪伴?
「你想要我走吗?」河神有些错愕。怎么人类一来就要把他赶走呢?不!不行!堂堂一个河神可不能这样认输,再怎么样这里都是他的地盘。「我不会走的!」
河神宣示着,有些赌气的盘着手,悠悠走回座位,稳稳坐下,他现在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都不走了!
「咦……可是,叔顗不是不想参与人间事务……」凌馨见他一连串表情变化,内心满是疑问。
「我就待在这不讲话。」他可是乖乖坐着呢!
「叔顗我不是这个意思……」凌馨分明是想体谅他,怎么反倒像是她要将他赶走呢?
不过他不走了……
有个人陪伴遇到什么事情也就不用害怕了。
深吸口气,凌馨也缓缓回到坐榻,与河神并肩,屏息而待。
不费多少光景,那人就来了。
一人单枪匹马划小舟来,直直踏上了小丘路往神殿走。没有庙祝没有门神,没有阻挡的他本也不带半点犹豫。
他一向如此,执着于自己的决定,从未后悔过。对于未知,也是新奇大于惧怕。这神蹟一冒出水面,他一接到村民来报,就一股劲直奔而来。
两个大手一撑,神殿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凌馨……竟是你。」他愣了好一阵子才喃喃自语道。
怎么了,她这身衣装让人连脸都认不出了吗?
凌馨满是钦佩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装,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果然不错!衣服换了,气势上也有所不同。
上回见他,他还对着她琼琚琼琚的叫着,凌馨还对失去自我而感到悲凉。现下他总算是叫对了名字。
那是村长大人,一举一措自然流露出领导者的气势,即使是居于神的殿堂,也没有谦卑伏低的姿态。
或许也是没有那个习惯跟别人低头?没有信仰的活过大半辈子,又怎么如此快的信服?
还是只是因为,在他眼前的,不过就是她这么微弱的一女子?
抑或是,村长不过单纯被此景震撼到难以反应?
千头万绪在脑子里鑽着,凌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些。
村长大人脸上的鳃和手上的蹼都还在。但这没有让他看起来像是可怕的怪物,反而更添一种……异样的……剽悍?
神话故事中很多高位者也是身有异相,有双瞳的,有身首兽型的,这里的村民如此单纯,说不定会因为这些异相而更加臣服于他。
不过,她既然要能信服于人,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她可是河神大人的巫,要是弱了气势,那便是给河神大人丢面子。
虽然知道河神不会计较这些虚荣,她还是挺直了腰桿,装作空无一切的表情,淡漠轻轻问道:「凡人,有何求?为何来?」
听到这话,最震惊的可不是那个村长大人。邻座的河神目瞪口呆的转了过头望着她,脸上又是吃惊又是讚赏。
也对,她这个性格,要演出这淡寡神性,确是费了她十足的精神。
而且,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凌馨……你为何在此?」村长一步步向她踏来,每走一步,她内心的惶恐就越甚。新婚之夜的种种虽然她被红布盖住了没看见什么,但这脚步声、还有他低沉的嗓音,一点一点的,把她拖回那恐惧的深渊里。
对于村长这人,半是可怜,半是恐惧,凌馨原本以为自己没事了,但看他步步走近,内心却不由自主极度动盪着。
她发觉自己双手隐隐发颤,只好两手紧握着,试图稳定住自己。
只是村长走了一半,突然在原地踏步。
凌馨看了河神一眼,发现他的眼神里尽是不耐,想是他不愿那男人继续靠近,用法术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