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最近仍然每天找池青灼补课，她第一次觉得，补课是一件让她感觉到快乐的事情。

池青灼人虽然不是特别贴心类型，但是他提供的学习思路方法明确，从最简单理解开始，逐渐缓慢加深难度，让钟灵学起来完全不吃力，甚至还会产生，原来这个知识点，全部都是这种考的题型。

学习大抵如此，在不断的正反馈中，钟灵兴致愈发高涨。

甚至开始对每天见池青灼抱有期待。

池青灼见她开心，本来内心也跟着舒适。但是钟灵太专注学习，每次见面，几乎都围绕着这一个话题，不断睁着双明亮双眼发问。

池青灼很不爽。

今日，钟灵下晚自习后，又一次跟着池青灼走在一起，小声絮叨着最近的知识点。

池青灼敷衍着回嗯，钟灵也完全未察觉。

钟灵像忽然想到什么，拉着池青灼的手臂问，“我数学有些也不太会，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吗？”

池青灼瞥了她一眼，“不行。”

钟灵像是没想到会被拒绝，杏眼突然顿住，反应过来后眼底有藏不住的一点失落。

池青灼很不满，钟灵仿佛呆在他身边，满心只有学习。

眼里，完全没有他。

“今天不讲学习。”池青灼抓着钟灵，去到附近的一个湿地湖边。

已经是五月初，今年气温回暖很明显，尽管是晚上，湖边依稀有散步的人。

“那讲什么啊？”钟灵和他走在沿湖的干净人行道上，发问。

“讲你。”

钟灵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她从小就是按部就班完成学业，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也不是那种班上特立独行的人，更不是像他那样，自然而然就能成为别人关注点。

“你喜欢什么。”池青灼转头看着有些迷惑的钟灵，一副傻愣的模样。

钟灵想了会，摇头，“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

池青灼想起上次她在摊位上看到手工编织饰品，拿在手中把玩的模样。

明明就有喜欢的东西。

池青灼开口，“喜欢吃什么。”

钟灵开始回想，“章鱼小丸子？”

“喜欢配合着酱，裹着上面的一层木鱼花，混合着吃下去。觉得很好吃。”

“不过吃多了会有点腻。”

池青灼默默捏她的手，“还有吗？”

“小动物算吗？”

“喜欢什么。”

钟灵像是想到开心事，拉着他的手臂不自觉晃悠，“你知道那种黄色的垂耳兔吗，耳朵很长垂下来的那种。”

钟灵还顺势拿着手比了比，垂下来的样子。

“毛茸茸的，很可爱。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可爱。”

“不过我妈妈说味道太大了，而且我也没时间照顾，一直不让我养。”

说完钟灵有点失望。

“很喜欢？”

“也没有很喜欢，只是有一点喜欢。”

池青灼慢悠悠听着她诉说着小事，觉得心中不满才散去一些。

两人沿着湖边不知走了多久，最后钟灵被他拉着坐在湖边的木质长椅上。

湖边微风徐来，湖对岸星光点点，四周灯光晦暗，有股莫名安静让人平静的力量。

池青灼靠着座椅，姿态闲适，四下无人，钟灵任由他将自己抱着坐在腿上。

四周偶尔有人有过，钟灵不再说话，静静感受着这放松的时刻。

钟灵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拿着桶在湖边弄着什么东西，她像发现什么新奇事件，转过头想要跟池青灼说。

池青灼正闭眼休息着，整张脸在夜色下带着一点模糊，但是优越的五官轮廓在钟灵眼中却清晰无比。

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男生的睫毛，也这么长。

钟灵被他这幅模样吸引得转移不开目光。

池青灼嘴角勾起，钟灵看到他薄唇开合，“喜欢就亲一下。”

钟灵被抓包，慌忙移开目光，手指都绞紧。

“喜欢，还是不喜欢。”

池青灼睁眼，他伸手将钟灵的脸转过来，两人正面相看，四目相对。

钟灵想转开，被固定住不让。

池青灼黑眸专注看着她，有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意味。

但是答案，他明明只接受一个。

钟灵的发丝被风吹起，整个人坐在池青灼腿上，有种乖巧恬静的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钟灵才伸手抓着他腰侧，很轻很慢地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落下纯洁一吻。

喜欢。

“谢谢你，帮我补课。”

她呼出的气息喷在池青灼脸上，很浅地说出这句话。

钟灵就是这样，好像对方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记住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