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店门口,我主动甩开了薛橙的手,鼓起的腮棒子像颗气球般,是真的很不开心才会选择闹脾气。太过氾滥的善心,让我觉自己在他心中并不重要。
「莫小洋,你干嘛对一个小朋友话说的那么重?」薛橙并未意识到我的不悦,自顾自的指责,「你总是这样依然故我,好好沟通很难吗?」
我以为我的理智线会断掉,孰料,我仅是深吸口气,撇过目光不对上薛橙的。良响,情绪缓了,我从口袋拿出巴掌大的沙漏,是当初和薛橙求和用的那个。
「你要干嘛?」薛橙不明所以的看向我,总认为我又要无理取闹。
「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没等他回话,我逕自把沙漏反转,「沙漏反转以后,就把时间倒流到吵架以前好不好?」
薛橙没再咄咄逼人,抿着双唇,直勾勾盯着我不放,似是感到了愧疚,才会在双眸间流露类似怜悯的神情。我不喜欢,所以出声制止。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并不特别,只是你生命中,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罢了。」我将沙漏推至薛橙眼前,「你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最特别同时也最脆弱的存在,愿在你心中,我抑是如此。」
话落,我勾起一抹浅笑,比起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和平的话说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谈恋爱本就不是需要轰轰烈烈地对谈。然而,心底却堵着口气,就好像有些话该说出口,却又说不出口,忒难受。
「对不起。」薛橙接过我手中的沙漏,意味着,他接受了我的提议。
「别道歉,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我朝他走近了半步,眼边有着藏不住地笑意,「有的话,也都会是我的错。」
爱情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我们总是忽略心底最真实的感受,只在乎眼前人儿的喜怒哀乐,盲目的追随他给予的一切。毕竟人类天性嚮往爱情,一旦得到了,便会捨不得撒手,眷恋他给予的温暖,进而过度依赖。
即便如此,还是要狠狠地去爱一遍,不让未来的自己去后悔。
「该过属于我们的圣诞了。」话落,我牵起薛橙的手,本想拉着他上大街,去享受城市带来的圣诞饗宴,没料到,薛橙反抓住我的手,笑弯了双眼。
「跟我走。」轻落下字句,不容许我挣扎,薛橙带着我走向咖啡厅后方的停车场,昏暗的街道,仅有路灯打亮他的背影。片刻,他犹如夜空中的一闪而过的流星,璀璨夺目,明知直视会受伤,却仍旧奋不顾身。
不自觉感慨,人类果真犯贱呀!
灰濛濛的黑夜里,薛橙替我开了出门,一声令下:「上车。」
也不清楚他究竟要带我上哪,我仍旧全心全意的信他。毕竟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脸皮,而世上只有一个我,他应该也捨不得卖掉吧?
车子驶离了熟悉的街道,上了一条毫不熟悉的高速公路,我止不住好奇心,侧头,看向薛橙好看地侧顏,「我们要去哪呀?」
薛橙没给予我明确的答案,卖着关子,答应道:「等会儿,你就知道。」
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头轻靠在椅背上,搭着轻柔的乐音,让眼皮子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捲下,朦胧的黑夜,淡淡的柑橙香,都令人安心。
不晓得时间过去了多久,直至我再度醒来,车子已停下,而薛橙却不在身侧。我卸下披在身上的毯子,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下了车。
阵阵海潮拍打至岩石,捲起浪花,再度息平,和谐的宛若一场演奏会。
「你怎么带我来这?」我伸了个懒腰,随后将身子缩在一块。冬日里的海边,受到海风的吹佛,说不冷都是骗人的。
「想来就来呀。」薛橙拉起我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想藉此带我给些温暖,「项鍊呢?你还带在身上吗?」
「当然,怎么可能没带。」话落,我用着空下的另隻手将藏在衣服里,牵起我们之间缘分的项鍊给拉出。
薛橙俯身,嘴角漾起抹好看的轻笑,「那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为什么这项鍊对我而言很重要吗?」
「这条项鍊是你妈妈亲手做给你的,是槴子花。倘若哪天,你遇到了想此生相依的人,就把项鍊交给他,用项鍊圈住你们之间的关係。」我抬手贴上薛橙的脸颊,明明天气是如此的寒冷,可他的脸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的灼热,「你把项鍊交给我了,是不是意味着,你的此生想与我相依呢?」
薛橙没回应上我的话,只是拉下我的手,仅仅拴着,像是害怕失去。海浪声渐近,无情地打亮了寂静的夜空,喧闹而孤寂。万斗星辰下的两人,成了陪衬,衬得美景更加夺目。
良响,薛橙总算开口,谋子抬起的瞬间含着泪光,「做个约定,二十五岁那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你也还爱我。我们就在一起回来这。」
「为什么要做这个约定?」我反手握住了他,眼眸间参着些不解,「无论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爱着你,不会改变的。」话说得有些急,内心不好的预感正在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