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午还艳阳高照,接近黄昏时,天空却忽然遍佈着乌云,雨水的霉腥味于鼻腔内散开,似是在暗示着将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怪让人心烦。
整天,我提着背包在校园里瞎晃,偶尔到休憩室打个盹,起床后,总会本能地跑到三年忠班,然而我不再大摇大摆的「路过」,反倒躲在远处静静「偷看」薛橙。
「玧洋,你喝那么多可乐不好吧?」在我第三次跑到合作社买饮料时,柜檯阿姨语重心长的提醒,「别年纪轻轻就把身子搞坏了。」
我摆了手,没多上心的扭开瓶盖,「当然要趁年轻时,多尝试自己喜欢的事呀!」才要走出合作社,我便立即折返到冰柜前,拿了罐柳橙汁前去结帐。
「不是说还年轻?」柜檯阿姨被我的出尔反尔给逗笑了。
我晃了几下食指,自豪地挑起眉,「这是要买给喜欢的人,他喜欢喝柳橙汁。」
「真的吗?」阿姨收下原本要向我拿钱的手,「那阿姨请他喝吧!算是见面礼。」
「那就先代他向您道谢啦!有空我会带他来找您的!」话落,我拿起柳橙汁喜孜孜地往三年忠班跑去。
尚未走到门边,我看见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多半都背着书包,这才惊觉,原来早就已经放学了,但我怎么没听见鐘声?寻思会,又觉着这点小事压根儿不重要。
在确认教室里的同学们都走光,只剩下薛橙后,我躡手躡脚地走到他前方的座位,还没坐上位子,他冷着声,连头也没抬起,警告着我:「不许坐下。」
「……?」顿了会,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没多想,再度选择坐下。
可薛橙语气更加严厉,甚至不带任何点情绪,重复方才的字句,「我说,不许坐下。」眼眸间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但从他所散发而出的气息,我真切感受到他的不开心。
我连忙挺直背脊,手放在身后,连眼睛也不敢乱飘的直勾勾看着前方。
似是第一次拥有如此不安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好端端的站在原地,等着挨骂。自心中传递而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喜悦,曾在心中无限排演过,可当真实发生,心脏的跳动却不如预设的平缓。
我至始至终地认为,爱一个人并不是无条件地包容,而是在适当的时机下,告诉对方,他所有的好与不好,接纳、包容、改善,都是必要的存在。
「不是答应我,不会再那么口无遮拦?」薛橙手托着腮,微微瞇起的眼让他看起来更加有魅力,一点儿杀伤力也没有,「今天早上是怎样?」
放在身后的手不安分的摆弄了起来,嘴角拾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没点做错事的愧疚,「我说过了,」缓步向前,身子也逐渐倾向薛橙,「看到你就本能地说出口。」
薛橙深吸口气,背几乎是紧贴着椅背,衣服也因为汗水的关係,浸湿了一大片,许是因为天气闷热,抑或是心脏过于激烈的跳动,总之,薛橙快受不了眼前的我。
「你很热吗?」看见呼吸频率逐渐增快的薛橙,我忍不住失笑,明知故问的伸出不安分的小手,替他拨去挡在额前瀏海,「需要我帮你擦汗吗?」
「不、不用。」话落,薛橙晃乱的起身,连桌书本也没心思逐一放进,只得以随意乱塞,「我要回家了。」
「回家?不读书了呀?」
「看到你就本能性的读不下去了。」薛橙推开了我,后脚却勾上了前脚,不小心踉蹌,好在我反应迅速,一把揽过他的腰,稳稳地将他给接住。
我弯起双眼,看在薛橙眼里像是嘲枫,明明要骂人的是他,现在却被我反客为主,内心真心觉着十分丢人,为什么在遇见眼前的我以后,所有事都朝原定计画反向进行,不该是这样,也不允许这样的。
「想要我抱你就说,何必用这种会让自己受伤的方式?」一不做二不休,我的脸凑上前了,身上独有的柑橙香,佔据薛橙的鼻腔,他闭上了眼,可我在几釐米前停下,话中拾着满满的玩味,「这么想被我亲?末日还没到呢!」
再度被薛橙推开了,这次他头也不回地从后门走出,而我也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整路上薛橙没再同我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走在前头,步伐也不如一贯地从容,这让我有些吃不消,却仍是尽力地跟上他。
「薛橙。」停等红绿灯时,我半步也不敢靠近,嗓子微微颤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过了头,却仍想从他口中得来否认的答案,「你在生气吗?」
薛橙叹了口气,双手放进裤边的口袋,无奈地摇头,「对你生气是件愚蠢的事,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所以我不会去做的,也不想做。」
这话确实伤到了我,我歛下双眼,想反驳话却哽在喉中,一个字也吐出。
车阵呼啸而过,捲起尘土,无情地洒在两人身上,洁净的衣赏也为此染上尘埃,看上去狼狈不堪。明知爱情带来的副作用甚大,却一心栽入,该说愚蠢还是天真,自以为能操弄命运,让自己全身而退。于旁人眼里看来,是糟糕的痴心妄想。
「问你件事,老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