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这是要反对我结婚么?这件事我们私下不止谈过一次两次了,不是早就有共识了么?我该做的事,是肯定不会忘记的,结婚也不会影响到我做事。”安明说。
两人这一对话,就感觉不是在讨论婚礼了,而是在讨论其他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我和刘素都听明白,只有安明和安永烈才能听明白。
“我当然不会反对你结婚,我只是说,你需要作全面的考虑,而不是草率地结婚。”
安永烈批评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草率’一词,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态度。这件事和我想像的差不多,我当时猜测安永烈就是这样子反应。他没有拍案而起,那是因为他位置够高,不想在我这个外人面前太过失态而已。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拍案而起,他只要表示出反对的意见就已经足够了。
“爸爸,我丝毫都不觉得我很草率,我一直都认为我是要和小暖结婚的。在魏松提出勒索的时候,小暖把手里的价值千万的资产拱手就给了魏松,就是为了换取我的平安,试想如果其他那些只是爱慕虚荣的女子,在这个时候肯定是保住自己到手的东西,又怎么还会管我的死活?”
安永烈沉声道:“安明,我没有说一句袁小姐的不好,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那您就应该祝福我和她的婚礼,而不是反对,对吗爸爸?”安明说。
“我只是认为你们现在结婚还不合适,最近华夏和非盟达成一个援助性计划,华夏将出资在非洲建一百所高水平的医院,我们集团会参与此次竞标,如果竞标成功,那可是上亿美元的大生意,公司准备派你去负责这个项目,这就意味着你再也不可能安稳地生活在温城,而是要到处处饥荒处处病疫的非洲去,难道你要带着袁小姐陪你去受苦吗?”
我不知道安永烈说的是真有其事,还是临时想出来的阻止我和安明结婚的理由。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话,他们俩父子在对话,我根本不敢插嘴。
“如果真有必要,我让小暖陪着我非洲,她也一样不会拒绝。是不是,小暖?”安明问我。
“当然。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就答应了。或许我和安明都需要彼此的支持,给对方勇气,来面对一切阻力。
安永烈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展开。
“安明,就算是人家袁小姐愿意陪着你去,那你也应该替人家作想,你以为非洲是欧洲?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还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历史名城?非洲要建医院的地方,那必然是医疗条件极差的地方,很多地区战乱不断,甚至处于无政府状态,随时可能会蹦出一群非法武装抢劫,这些华夏人在非洲被绑的事件还少吗?你把她带到那里去,你觉得这是向她负责的表现吗?”
安永烈真是厉害,明明是他反对我和安明结婚,可他却表现得好像是在关心我一样。处处都在替我作想。一副慈祥的长者模样。
我如果此时站出来说不管条件如何艰苦,我都愿意与安明站在一起。那无疑就是有点在和安永烈抬杠的意思了。我当然不能和他抬扛,要是把他得罪狠了,那我和安明的事就真的彻底黄了。
“爸爸,这个项目咱们不是还没有竞标成功吗?您就一定知道会竞标成功?然后一定知道公司会派我去非洲?然后我去了非洲,就一定会遇到武装份子?您的所有假设都说得我一定会倒霉似的,这是什么逻辑?”安明也有点怒了。
他今天本来是高高兴兴地来说这件事,可没想到安永烈的冷水一盆接着一盆地浇下来。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不断地安慰我呢,现在他自己就沉不住气了。
“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准备和我吵架?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聊下去了,你爱怎么都行,反正你也长大了,我也不可能再控制得了你,你想和谁结就和谁结,想怎样结就怎样结。”安永烈说。
眼看有要吵起来的势头,我想劝安明两句,让他注意克制,但我又不知道如何劝他。
幸亏刘素及时站了出来,“你们爷俩就不要闹了,这不好好说话的吗,怎么声音越来越大?大家都是素质高的人,有道理就慢慢讲,都不要急眼。”
“爸爸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其实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我完全可以自己作主,这不是封建社会,还得要听父母的安排,我之所以带着小暖来说这件事,那是因为我尊重两位家长的意见。但爸爸你也不能这样伤人啊,我和小暖结婚,不会耽误任何事情,相反只会给我增加一个好的帮手,为什么爸爸就要反对?”
安明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硬,我真是担心安永烈一但怒了,会不会掀桌子。
还好,安永烈没有掀桌子。而且他还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了酒杯。
“安明,我一直都尊重的意见,我也希望你幸福。我只是表达我的不同意见而已,并没有要反对你们的意思。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在这里送上祝福。我们干一杯。”
安永烈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瞬间让我有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