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阡陌此时已经把包裹好的绷带都撕了下来,黏糊糊的血液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淌,伤口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拧紧眉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
商迦臣迅速把楚阡陌揽入怀中,当看到女护工吓得傻愣在原地之时,他立刻冲着女护工大吼了一声。
女护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奔到了走廊上。
楚阡陌一边疼得直冒凉气,一边抬起幽幽的眼眸,目光满怀着无尽的凄楚看着商迦臣轻轻地说:
“哥,你一而再再而三怀疑我,证明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既然你这么害怕我骗你,那不如……我……我走好了。”
此时的楚阡陌格外虚弱,身体轻柔得宛若是一团棉花一般,商迦臣即便抱在手里,都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听到楚阡陌的话语,再想到他刚刚过激的反应,商迦臣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涌出无限的自责:
“对不起,陌陌,你别难过,我的确很难相信一个人,但是你知道的,你已经走进我心里了。”
为了宽慰楚阡陌,商迦臣于是说出了最内心的话语。
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楚阡陌的小手,试图与楚阡陌十指相扣,好让她原谅他刚刚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的话语和动作,却激起楚阡陌内心更深层次的恶心。
你已经走进我心里了……
如此火辣辣的情话,商迦臣从前从未对她说过,可是,她如今身为夏以陌,才和商迦臣认识多久,他竟能够说出这样亲昵的话语。
原来曾经的自己,从未走进他的心里,怪不得他可以对曾经的她那么狠绝,那么无情。
楚阡陌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她下意识推开商迦臣的手,艰难地再度开了口:
“你现在这样说,等过几天你一旦发现点什么,你又会忘记。哥,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等我伤好后,我就离开。”
见商迦臣已经全然陷入自责的情绪里,楚阡陌故意作天作地。
她发现,相比于从前她的落落大方和处事得体,如今的刁蛮任性可爱活泼,似乎更能入商迦臣的心。
她越是这样作,越能作进商迦臣的心里;反倒从前那样懂事体贴,他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这样的发现,让她觉得格外讽刺。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浅显的道理果然是对的。
她这么一哭闹,商迦臣的心更是碎了一地,他的手再度环绕过来,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心肝宝贝那般小心翼翼:
“陌陌,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话,也不会再怀疑你。我说到做好,你听话,先让医生为你包扎伤口,好吗?”
眼看着楚阡陌的伤口依旧在涔涔往外流着血,商迦臣痛心疾首地说道。
他一方面深恶痛绝自己草木皆兵的多疑性格,可另一方面,他内心的确很恐惧,他对眼前的小可爱越是用情至深,他越是害怕她会骗他。
“我不想包扎,也不想看到你,就让我慢慢把血流干,反正我不过一条贱命,也不值钱。”
楚阡陌任性地说道,略带赌气的话语像是犀利的小刀,一刀刀往商迦臣的心口扎着,疼得他已然失去分寸,浑然不觉他自己全然被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所掣肘,在她的魅惑之下,渐渐失去了自己本该有的理智。
“你生我的气我可以理解,我现在就离开,明天我再来看你。但是你必须立刻让医生包扎伤口,不然我会生气。”
商迦臣耐心地哄道,俨然一副温和的好好先生模样。
医生此时已经被护工请到了现场,商迦臣见血渍已经染红楚阡陌的病号服,他生怕这样下去,楚阡陌的伤口会更加溃烂,于是他站起身来,朝着医生使了个眼色。
医生顷刻间会意,带着护士和护工一起,分别摁住楚阡陌的手脚,在她的激烈挣扎之下,强行为她重新包扎了伤口。
商迦臣默默退后了两步,他深深望了一眼床上这个在不断挣扎的小可爱,脑海间不经意又回想起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生。
他记得记忆里,她也格外不喜欢打针,不喜欢吃药,每次生病感冒,都是他耐心地哄着她吃药打针,他们在琼华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活着,那时候,他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她,想要呵护她一生一世……
思绪突然间纷繁起来,他怔怔望着眼前这一幕,直到医生终于为她做好包扎之后,商迦臣这才轻声说:
“陌陌,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哥,你不必再过来了——”
楚阡陌虽然安宁下来,但她别过头去,依旧做出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商迦臣知道自己今晚的确是过分了,再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仅凭一个脚印便认为她和外面的野男人有来往,的确有失偏颇。
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商迦臣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转身缓缓离开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