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尉迟云接过了明信片,看着上头印着的风景,感慨地笑了,「成天只知道寄明信片回来,怎么没想说回来看看你?他不知道你有多想他吗?」
祁慕晴没答话,只是歛下双眼,指腹轻顺过明信片的外框,好似这样做,就能够与知安哥有所连结。想不想,祁慕晴本身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知安哥去了很多城市,过着他所嚮往的人生,该是开心的,对吧?
尉迟云是最能明白知安哥在祁慕晴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自知话说得有些太重,清了嗓,开口问:「知安哥有和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回不回来重要吗?」祁慕晴呢喃,随后摇了头,「只有说,快了。」
「每次他都这样说,哪次成真了?」尉迟云叹了口气,撇过头才发现,乔净恩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谈话,不偏不移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没有任何的提问,也不会多做无谓的插嘴,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陪伴着。
不晓得是哪个筋不对,尉迟云脑回路断了,开口说出不曾向任何人袒露过的心事,是秘密,一个被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嗓子哑了,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知安哥,是我和祁慕晴在育幼院时的玩伴。」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不想被揭开的伤疤,并不是因为丢人,而是因为摊在阳光底下,实在是太疼,疼到不想再受到一次伤害。所以当尉迟云选择说出口时,得耗尽多少勇气,无人知晓,尉迟云只知道,好久没有如此赤裸地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除了祁慕晴,除了知安哥,乔净恩是第一个。
「但就在祁慕晴被领养后,他就一个人说要去旅行的离开了我们。」
时间被按下了静止键,物换星移,人来人往的走廊,该是喧闹不堪,却被阻隔在外,世界只剩下尉迟云与乔净恩,以及尉迟云微乱的心跳声。
尉迟云不明自己同乔净恩说这些做什么,有些懊恼的晃了脑袋,想含糊带过地开口,道:「就是一段不怎么……」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乔净恩抢了尉迟云的话。她并没有像电视上所演的一般,替他们感到心疼的大哭,只是轻点了头,应允尉迟云的话。
原先的空气该是有点惆悵,却因为乔净恩没来由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尉迟云无奈一笑,想,乔净恩真的异于常人。
「从何而来的结论?」
「他人身在异处却不忘寄明信片给你们,还有祁慕晴一收到明信片就转交给你,意味着,其实你也很期待收到他给的明信片。因为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他也过得好,也才能真正的放心,并且相信他所做的每个决定。」
不明说,是因为太过羞耻,所以选择将此尘封心底。然而今天却有一个人,能在自己隻字不提的情况下,一字不漏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感受,是窝心,亦是赤裸。
尉迟云越来越搞不清,乔净恩究竟是存何居心,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自己平静的生活,最可悲的是,他连反驳的能力也丧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逐渐失衡。
两人相互凝望的忘我的模样,让在一旁的祁慕晴像个局外人似。眉心自踏进美术室后就未曾松开,她一个箭步上前,阻挡住交缠的视线,「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再不回去,我们都要被记旷课了。」
这话如同回魂咒,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撇过了头,大口呼气。
尉迟云泛红的耳根子,被祁慕晴完好的收近眼底。
「我这节是物理课,不能迟到,我先回教室了。」话落,尉迟云落荒而逃。
祁慕晴看着尉迟云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角落,难掩失落的神情,深深叹了口长气。
在祁慕晴关注尉迟云的同时,乔净恩也正悄悄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小至当她听见尉迟云说出他们与知安哥之间的关係时,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圆双眼,大自尉迟云落荒而逃,祁慕晴紧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的模样,全被乔净恩看在眼里。
良响,乔净恩才缓地问出口:「你真的喜欢知安哥吗?」
闻言,祁慕晴顿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浅笑,「是喔,祁慕晴很喜欢知安哥。」话落,祁慕晴本是要走出美术室却看见地板上被扔着的画笔以及纸张,无奈喟然。
「尉迟云,真的很奇怪,爱偷跑来美术室睡觉就算,但也不要把东西乱扔啊!」祁慕晴呢喃着。总是如此,尉迟云有个戒不掉的坏习惯,就是物品不喜欢物归原位,事后找不着了,才在着急,甚至后悔。
祁慕晴同他说过了好几次,却仍不见改色,最后索性放弃,任命地在他身后,替他收拾残局。在弯下腰准备捡起时,凉风捲起了画纸,翻开了本该被隐藏起的秘密。
祁慕晴清楚看见纸张的一角,被签上了专属于尉迟云的签名,tec
那些被选择遗忘的回忆,是因为害怕想起时,与现实不相符所带来的衝击。
『尉迟云,你素描那么厉害,可以画我吗?我想收藏。』
『不要,我的原则是不画人像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