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居然在可笑卑微地求取他的原谅。
这就是一出荒诞的闹剧,什么恨,什么爱都脆弱不堪,捉摸不定。
夏薇薇继续说:
“温熙枫明明知道小姨有多爱他,却对她不闻不问,还狠心地说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温栎听到这句话,放在裤袋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后来小姨告诉我,温熙枫早就和别人有了孩子,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她的处境雪上加霜,无处逢生。”
夏薇薇眼睁睁地看着她最亲近的太阳和榜样从光明到暗淡,从哀泣到怨毒,从希望走向毁灭。而她却无能为力。除了和她一起深陷泥沼,被染上灰霾。
“所以你就把对我的怨恨转移到佟暖身上。”
温栎问。
“是!”
夏薇薇回答得干脆,都说出来吧,都说出吧,放过她自己,她在心里叫嚣。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买通她的舍友孤立她,暗地里在她工作的地方找麻烦害她被开除。为了接近她,我找人抢她的东西,故意救她,我……”
夏薇薇回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害佟暖的事情,就觉得罪不可赦。
“有意义?”温栎的语调已经降到冰点以下。
“意义?怎么会有意义?除了让我更痛苦没有一点意义。和小暖接触得越多,我就越来越迷惑自己在干什么。”
“我在伤害她,而她却在对我微笑,信赖。甚至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觉得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夏薇薇蹲下身子,捂着脸终于放开哭出声来。
温栎的拳头藏在裤带里握得紧紧的,寡淡的眼睛渐渐染上猩红。
他想到了佟暖,默念着她的名字,兀自挣扎了好久,才把翻涌的怒火压下。
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他的心像是正被人用鞭子一遍一遍地鞭笞。
夏薇薇是刽子手,那他呢?
他就是在背后为她执起刀的人。
“温栎,你别告诉小暖好吗?”
夏薇薇发现温栎准备离开,急忙说出她约他见面的最终目的。
温栎不理她,继续疾步向外走去。
“温栎,当我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以后我只想一心一意给小暖最好的友情。”
“温栎,你相信我,温……”
夏薇薇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说。
“你说你要给她最好的友情?做过的错事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温栎猛地转身,犀利地盯着夏薇薇。
“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可你真正了解她吗?她是心里即使什么都明白,再伤心,再难过,但到了脸上都只有云淡清风,淡淡一笑的的人。她有多重视别人对她的感情你知道吗?她有多害怕失去你又知道吗?”
“你不懂她,不了解她,凭什么伤害她,凭什么说你要给她最好的友情?”
温栎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心中滔天的怒火,来来回回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息压制。
夏薇薇被吓得噤了声,脸上的眼泪才落下就被冷风吹干。
“我们谁也不能保证给她最好的。”
“如果你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对她,就离她远点。”
“可是。”
“我不会让她知道你的事。”
温栎知道夏薇薇在担心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佟暖。
激烈的情绪正在渐渐缓和,温栎向前望去,隐约可见他的车影。
仿佛一盏守候的灯塔正在默默等他。
这样想,能让他的心安定得更快一些。
“谢谢。”
夏薇薇说。
“和你没关系。我依然讨厌你。”
温栎看着朝他走来,喊着他的名字,到处寻找着他的人影,呢喃自语:
“我只想让她幸福,那些恶心卑鄙的不幸,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一阵冷风吹过,将树上仅存的几片枯叶吹下,旋转掉落在夏薇薇的脚边。寒鸦不知道立在哪个枝头,又悲戚地嘶鸣了几声。
深冬真实地要来临了。
夏薇薇和温栎同时望着前面的人影。
佟暖今天穿着一件绿色的羊绒大衣,走在荒芜的树林里,是灰暗无光,草木枯黄的景致中唯一的一抹绿色,像是提前来到的暖人春意。
☆、 温栎的身世(从前番外)
如果能忽略没有爸爸陪伴的事实,温栎十岁之前的童年都过得非常快乐。
他从有记忆起,就和妈妈,姥爷姥姥,还有大姨一家人住在一个大院,三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幼稚园的温栎觉得他有一个令他骄傲的漂亮妈妈。每当幼稚园的老师看到来接他的妈妈时,眼里总是透着羡慕。
妈妈爱穿各种各样的连衣裙。头发像他吃过的黑巧克力一样乌黑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