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林凉疼得闭眼快昏厥,他已经失去力气摆脱,只是咬着牙倔强的不吭一声盯着眼前似是疯狂的陈军,后来他轻轻地抬头,看着被这血腥的一幕感到惊恐害怕的宋轻轻正哭得满脸泪水。
“宋轻轻,闭上眼睛。不准看。”
这是他第一次用严肃的语气命令她。
刀刃已接近骨头,肌肤被用力划开的疼痛是持久而冗长的。他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咬着唇,只看着还沉浸在悲怆的宋轻轻。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听话,闭上眼睛。”声音很大,哀求的,几近嘶吼。
接近骨头的那块很硬,所以那人得用上双手按压着刀背直直往下切割,狠而用力的。
她看着林凉下唇已被他咬出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嘴唇,滴落在地面成了花,眼神依旧如风般,更像是祈求她。她听见他的声音变得孱弱,带着因疼痛的颤抖和哄护,对她说。
“乖,别看。会做噩梦的。”
我不看。
我不看了…
林凉哥哥已经在求她了,所以她得听话的紧紧闭上眼睛,她要想这是个幻觉,等睁开眼清醒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在笑着和他说着话聊着天,正要准备回家呢,他们已经决定好今晚的晚餐是什么了,应该是芹菜炒牛肉…
可是…
可是…
她想起前几天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观赏,夸这双手是多么的漂亮,像一块瑰宝般不忍心去破坏。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要这么狠心地切掉他的手指呢?
“什么破戒指,烂货一个。”
是哄笑声和刀落在地面的声音,刺得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放开了她,那些人也走了,她却像是没了骨头般瘫坐在地,呆怔而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林凉脸色白如纸片般虚弱不堪,他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双眸低垂着,似有些哀伤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上,食指突兀的失去了前面的两节,戒指落在血泊里挨着断指。
他艰难地被她扶着站起身来,用衣服包住指头止血,温声细语的对她说,“轻轻,你帮我找找那根断指,刚刚被人踢了一下不知道哪去了。”
梗塞而僵硬。她的心脏像被人砸了般难受,但她知道,更难受的人,是他。
她是在墙角草堆里找到的。
是他最好看的手上面的手指,曾温柔的摸着她的脸,曾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曾指着习题给她纠错,曾抱着她背着他宠着她,还有很多。
很多。
现在落了灰沾着泥还有他的血。
是他的食指,被人切断随意地踢到草丛里。那个人却抹去她的眼泪,说, “别哭啦。没事的。我们去医院还可以接上。”
“真…真的吗?”她哽咽着艰难地发出声音,含着希望的。
“真的。”他的右手牵住她的手,侧着脸又问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林凉哥哥,给我拿着吧。”被人踢过的小腿像是失去了疼痛,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食指,生怕它掉了。
能接上就好,一切都能恢复就好。她的心里还抱有希望。
医生说,“幸亏送得早啊。接是能接上,看几率,大部分只能当个装饰看,有些可以弯曲但幅度也不能太大。”
“不能完全恢复吗?为什么不能啊?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她急切的抓住医生的衣服,流着泪想问个究竟。
他却拦住她,点着头,只说了声,“谢谢医生了。”便带着她走了。
那个晚上他被送进手术室治疗,她便跑进厕所间关上门无法自抑,一直的哭。似是明白他的手指是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这份阴霾压得她无法喘息。
她后悔地想,如果…如果她不告诉他就好了,那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这是手指啊…
她根本不能想象一根手指会无能为力不能弯曲动作的模样,她也不想看见他明明痛苦难受着却还要佯装没事的安慰她。
她的脸埋进手掌里,上面还残留着没有洗除的血腥味,是他的血,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泪水洗刷着血迹。
她泣不成声。
我的林凉哥哥啊…
我多希望刚刚那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只有我被吓住,你依旧好好的。
什么都好好的。
三三:虐还没结束。纸巾备好了吗?不过我可能4/7 日不会更。明天也再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