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时,与正看过来的陈霜宁目光撞上了,对方眼神里的东西,莫名其妙地让莲旦有些臊得慌。
他扭过头去,心里悄悄跳快了几拍。
痊愈
莲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陈霜宁病重时,他敢直白地去跟人说喜欢,敢在别人面前就说,要和陈霜宁住一起。
可现在人家身体渐渐恢复了,越来越好了,他胆子反倒变小了,话也不敢说,事也不敢做。回想起当时种种,还时不时地觉得臊得慌。
在琉璃城这阵子,长乐晚上要醒好几次,小旦就和姑姑一起睡了,莲旦自己带着长乐。
每天晚上睡前,陈霜宁都要在莲旦这屋待一会,看看孩子。他知道莲旦晚上睡不好,晚上想把长乐抱回去,但莲旦哪里肯。
对方好不容恢复到现在这状态,万一累到再留个什么病根,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陈霜宁看过孩子,和莲旦道了晚安回屋去了。
帮忙看孩子的婆子看不过去,悄悄跟莲旦说:“你这傻孩子,怎么不留留他呢?”
莲旦不解地看她,婆子“哎呦”了一声说,“这孩子都生两了,怎么还不开窍呢,你看你那夫君,分明没有想走的意思,就等你开口呢!”
莲旦的脸红了,他垂着头,磕磕巴巴道:“我……我没注意……。”
婆子把手里的褯子都叠好了放到了床尾后,坐到了他身边,“这孩子是你们两人的,他心疼你,你便让他和你一起带嘛,晚上两人换班起来,也不会把人累坏了。”
“再说,你这月子也出了几日了,总这么旷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婆子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只当他们是寻常夫夫,可道理倒是都是那么个理儿。
莲旦脸通红,说:“马上除夕了,他的事也不少,等忙过过年的吧。”
陈霜宁一天天见好了,这一群人有个什么事,自然而然地又去找他做主。
小到办什么年货,吃什么年夜饭,大到过完年后的行程安排,都得让他拍板。这客栈毕竟只是暂留之地,过完年就该离开了。
除夕前,陆陆续续有东西被送来,都是那些师兄弟让人送来的礼物。
他们知道陈霜宁有了第二个孩子,又赶上春节,便纷纷送东西过来表达祝贺。
陈霜宁仔细写了单子,让冷杉和白无双去张罗,一一回了礼。
春节正日子那天,客栈里除了他们,没别的客人了。
客栈掌柜的把厨房借给了他们,让他们随意用。
莲旦负责看几个孩子,霜若和梁云在厨房忙活了一天,这里不像大宅人那么多,白无双他们也都一起帮忙,热火朝天的。
到了晚上,鞭炮放得噼里啪啦响,人虽然没之前那么多,但也吃得热热闹闹。
陈霜宁还在吃最后几副药,酒只尝了半口。
饭吃的差不多了,白无双已经喝倒了,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被冷杉和梁云抬回屋去了,他家小闺女也懂事地去帮忙扶着父亲的胳膊,一起回去了。
等他们走了,霜若起身道:“我去拿东西,桌上这些东西不急,一会儿回来再收拾吧。”
莲旦也起来,把长乐的厚包被给包上,小旦的棉袍子也穿上了。
陈霜宁过来,把长乐背到了自己背后,低声道:“走吧。”
在湖边一处十字路口那里,纸钱在冷风中烧得很旺,火星子直朝天上而去。
那兄妹两静静看着,眼睛里映着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莲旦看着这样的两人,心里一阵阵发酸。
大仇终得报,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过了初五,年就算过完了。
陈霜宁的最后一副药已经吃完了,风行舟给他把了脉,高兴道:“已彻底痊愈,恭喜宗主!”
隔天,他们便离开了客栈,乘了数辆马车,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大宅。
他们回去的那天,宅子里跟过年时差不多了,也是足足热闹了两三天。
回大宅后,莲旦轻松了许多。
他还是住在原来那间屋子,小旦现在快两岁了,也想学着白家姐姐自己住,莲旦和霜若就给他把书房里放了张床,拾掇了一番,让他住了进去。
宅子里都是靠得住的人,长乐可以放心地交给宅子里的婆子们带,晚上,莲旦终于能睡好觉了,空闲时间也多了。
只是,陈霜宁却忙了起来。
在琉璃城时,他便和冷杉以及白无双商量了分家的事,也和各地师兄弟通了信。
教主死了以后,这魔教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这些师兄弟对魔教恨之入骨,自然是不肯继续让它存在下去。
这几年,为了处理那些逃散的罪大恶极的教众,以及左右护法,他们才一直还维持着原状。
现在继续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冷杉和他们不大一样,他当初也是被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