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臻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自己的手机,发现只剩最后一丝电了。
打电话的是林诚,声音恹恹地问她:“我妈问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那种话,是不是不争取赔偿了。”
应该是看到她昨晚发出去的声明了。
林臻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林诚,你已经十八岁了,有判断能力了。你觉得我和你妈谁做的对?”
林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
“那就行了。我这两天会去看墓地买墓地,用不着你们出钱。下周就是冬至,就那天落葬吧。爸爸的骨灰是不是寄存在殡仪馆?到时候你们去取出来就行,我会告诉你地址的,我们直接在墓地碰头吧。”
林诚“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林臻挂了电话,江逾白已经醒了,拥被坐起来看着她。
“有手机充电器吗?”林臻对他晃晃手机。
江逾白指了指外面。
林臻出去在书桌上找到充电器,坐在桌边一边充电一边翻了翻手机。
昨晚那条声明她是用真实身份发的,围观群众得知她是记者,天然地就更相信她说的话,本来针对无良开发商一通谩骂的势头一夜之间就被扭转了过来。
厨房里有轻微的动静,林臻放下手机,只见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跟在江逾白妈妈身边那个阿姨。
阿姨正在煎蛋,看到她顿时满脸错愕。
林臻对阿姨笑笑,但阿姨马上转回身去继续盯住锅里的蛋,就好像林臻是一团空气。
林臻走过去开了咖啡机,又去冰箱里拿牛n。
这个家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江逾白的喜好也是她熟悉的。
两个shots的拿铁,加三勺糖。
林臻上大学时在咖啡店打过工,可以拉出很漂亮的拉花,但太多年没有练习了,把一片叶子拉得像一颗心。
阿姨一边煎蛋煎培根,一边白了她这颗心一眼。
她把咖啡端上桌时,江逾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那个阿姨只做了一份早饭,送出来放在江逾白面前,边解下围裙边说:“我下午再过来打扫做晚饭。”
江逾白似乎没怎么睡醒,直到阿姨走到门口他才意识到只有自己有早饭,刚抬起头要发作,林臻按住了他摇摇头,“我不想吃这个。我去煮点面。”
她去了厨房,江逾白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等下我得去看几个墓园。”林臻从餐柜里拿出面条,“前几天已经收到了不少广告,得去实地看一下才能决定。”
江逾白马上说:“那我陪你。”
林臻摇摇头,“你应该要去上班吧?而且最近这段时间……b较敏感,还是不要让人看到我们俩一起出现b较好。”
江逾白不说话了。
林臻把面丢进锅里,站在灶前等着,江逾白悄然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腰,把脸压在她颈边,万般小心地问:“臻臻……那你……还会再见我吗?”
林臻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回抱住他。
江逾白居然被她b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胆怯自卑。
“这几天我们避一下嫌。”林臻尽力把声音放得温柔,想了想又松开他,仰脸让他看见自己说话的口型,“我也有稿子要赶,已经耽误了一个星期了,再不写就赶不上进度了。过几天我找你好吗?”
江逾白明显不太满足,但还是乖乖地点了下头。
两个人在煤气灶前长久地拥抱,林臻脚下传来猫叫,她越过江逾白的肩膀低下头去看了一眼,不出声地用口型说:“hisnow,你妈妈回来了。”
林臻妈妈当年去世以后就被外公带回了老家祖坟下葬,林臻在虹城郊区几个墓园里挑了最新建成的一个,给她爸林国华买了一个单x。
林臻甚至都没有去问陈丽萍,也能猜到她接下来几十年的余生只怕不会用来等着与林国华合葬。
冬至落葬当天,陈丽萍也没有对林臻的安排提出任何异议。
林臻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从头到尾连话都懒得跟陈丽萍说一句。
陈丽萍整个人是水肿的,据林诚说她这几天一直在哭,一半是因为林国华的si,另一半,大概还是为了那逝去的一百五十万和被林臻搅h了的赔偿金。
这天下着大雨,落葬结束后所有人都冻得嘴唇发青。
林臻跟陈丽萍已经不是仇人胜似仇人,离得远远的,一前一后地往墓园外走,倒是林诚还时不时地回头看林臻两眼。
最后几个人还是在墓园门口的同一个公交车站等车,林诚瞄了几眼陈丽萍,悄无声息地走过来问林臻:“姐,那天带你走的是你男朋友吗?听我妈说他巨有钱?你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林臻摇头,“不是因为他有钱。”
林诚像个大人似的叹口气说:“那就好。”他又塌着肩膀,用脚蹭着水泥地,“姐,你别担心,明年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