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当时躺在屋顶上的位置,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的窗户位置,正正好就对着吴嫂子衣服的上半部分啊!
姚少尹不禁讶异道:“可是,为什么他要定半个月的房?”
那曹掌柜道:“那妇人是八天前死的,年底一直到十二月中下旬都会有很多返乡的房客住房,一直到十二月底才会慢慢减少,小人没猜错的话,他可能是担心临时来订房的时候,会订不到想要的房间,事实上,小人翻看他当初订房时的店历,他订房的时候,东边这栋楼就只剩这个房间了。
其实,若不是八天前发生的那件事,咱们客栈这几天的客人也不会太少……”
过年虽然是大事,但在外辛苦讨生活的很多人往往是到了年关才能急急地往老家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过年前回到老家的。
他们客栈年前做的主要是这些返乡客的生意。
掌柜一边说,一边幽怨地看了屈郎君一眼。
先前还能责怪他老娘在哪里自尽不好,偏偏选在他们客栈自尽,如今知道他老娘也是被歹人所害,倒是连责怪他都无法了。
屈郎君现在却也没心思管掌柜的心情了,暗暗咬了咬牙关,道:“杀死我阿娘的,可是这个姓范的男人?!”
徐静一脸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哪个凶犯会傻得用自己的真名去开房?”
突然被鄙视了一番的屈郎君不由得怔了怔。
“事实上,这个凶犯不但没有用真名开房,还压根不是本人开房。”
徐静继续道:“我方才问了负责给那个范郎君开房的伙计,他说那个范郎君长得很是厚实,然而我们在查江三娘那个案子时就知道了,凶犯的体型应该不大,体重应该不超过一百斤。”
今天早上在小东江边时,徐静找了个脚印的深浅和凶犯留下的脚印差不多的衙役,叫人称量了他的体重和江三娘的体重,方才已是有衙役过来报告,说那个衙役是一百六十斤左右,江三娘则是八十斤左右。
古代没有体重秤,要称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可不容易,一般用的是悬秤称人的法子,这个法子用在一些小孩儿或身材比较细瘦的人身上还容易一些,要称一个彪形大汉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有了具体数据,要猜出凶犯的体重就简单了,那个凶犯的体重大概在八十斤到九十斤之间,如果是一个女人,她的身材应是和江三娘差不多,如果是男人,那这个男人定然是个身材十分瘦小的。
总之,绝不可能是伙计口中说的那个身材厚实的范郎君。
屈郎君双手猛地握了握拳,“即便那个范郎君不是凶犯,也定然是凶犯的同党!”
先前不知道他阿娘是被歹人所害便算了,如今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定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凶犯,替阿娘报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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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看了他一眼,道:“房客开房时,客栈都会把他们的基本情况记录下来,这个范郎君因为是西京本地人,留下了他家的住址,我已是遣了人循着住址过去查看了。”
官府规定,房客来住店,东家都要记录他的姓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及住店的原因,外来的房客要出示路引,本地的房客则要写下他的详细住址,官府会定期抽查。
因为这里是西京,查得还格外频繁和严厉,若是被查出做不到位,轻则罚钱关店一段时间,重则可能会被取销营业资格,所以西京的商户一般都很注重这些工作。
只是,古代消息不流通,房客的资料造伪是常有的事,外来的房客还好一些,因为路引不是想伪造就能伪造的,难的是本地的房客,他随便填一个住址,东家总不能一个个查证过去。
因此,徐静对这个所谓范郎君留下来的住址,没报太大希望。
果然,没一会儿,徐静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行了个礼道:“夫人,我们照着你说的那个住址找过去了,然而那里住的那户人家姓刘,他说他们家从没有什么姓范的郎君,周围的邻里也没有姓范的!”
早有所料的徐静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曹掌柜脸色微白,生怕府衙的人指责他工作不细心,连忙道:“这郎君说着一口西京口音,说……说他就在附近开店,这段时间和家里的媳妇吵架了,所以来开个房,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就来住住,小人看他说得头头是道,便没起疑,何况那段时间客栈忙,小人、小人也没那么多心思想他的事,后来他只来了一两次,小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但也只是以为,他和他媳妇和好如初了……”
姚少尹安抚他道:“我们知晓,有时候房客留下来的情报确实很难查证,我们明白的。”
一旁的屈郎君却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怎么这样!那、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出杀害我阿娘的凶犯。”
读书人,虽然考上了秀才,却终究还只是个埋头读死书的书生。
徐静看向他,安慰道:“这个凶犯十分谨慎,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