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东院平静得很,修缮声虽有些大,但倒也在端午前一日便完成。周坤端午前夜到家,见虞大夫人瘦了许多,又听闻被罚之事,也未多说几句。倒是周子钰归家后还想去大房找周子良论个公道,却被虞大夫人给拦了下来,“我的儿,你去找你大哥哥做甚!大家终归是亲人,你这去一闹,可怎收场!”
“母亲,我就是见不得这样,你说那大哥哥做生意也不见贪图小利,这兰嫂嫂怎么如此糊涂?”
只见那方姨母从外面进来,“子钰回来了?”
“姨母,你们何时来的?我这几日在城中营练兵,也未来得及来看看姨母。”
“其华,来,这就是你子钰表弟,过来见见。”虞大夫人很是高兴,瞧这两人很是般配,虽说这其华比子钰大了两岁,因着父亲的缘故却迟迟未议亲,正巧是个良缘。
这周子钰倒是见过方其华的,两姐弟在一起玩过,那时,他还未有她高,觉得这个姐姐真是美极了。可多年未见,两人多少还是有些生疏。方其华抬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其余几人还认为她是娇羞了,其实不然。谁家少女不怀春,可方其华心悦的却是翩翩公子,如玉之人,最是不欢喜这高大威猛之徒。
方姨母倒是满意周子钰,虽说这孩子随时都有上疆场的可能,但她自己也是武将之女,对军人总有莫名的情怀。
是夜,众人皆睡下,方姨母却来给其华带了碗姜茶,“华儿,起来喝完姜茶,这肚子就不疼了。”看着方其华喝着茶,她试探性地问道,“华儿,今日你见着子钰表弟觉得如何?”
“母亲,子钰表弟很好呀,年纪轻轻,便功名在外,很是不错。”
“其华,你聪慧,知晓我说的是何。”
“母亲,我一直把她当作弟弟看待,并无二意。”
一大清早,七虞就被枝竹给叫了起来,“小姐,今日可热闹了,一会吃了粽子,咱们就可以出去观龙船比赛了!”听闻可出门,七虞立即就清醒了,今日虞大夫人特意准备了一套墨绿流仙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俊俏无双。在院子里吃过早饭,便要去中院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再一同坐轿去建康河观龙船。
刚出东院就望见了年管家,七虞下意识地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又摸了摸后腰的丝带。亏得虞大夫人不在,不然又要数落七虞没有大家风范。
年安是今天早上匆匆赶回来的,本应该是今日傍晚才能到,但他知道她今日会去观龙船要夜里才能回来。
虽说上次去莲花寺问医之事,众人皆知晓,但还以为七虞的眼睛未治愈。今日,倒真真把周子齐周子辛两姐妹给比了下去。老太太甚是喜欢这个小孙女,还特意在自己身边抽了个丫鬟枝竹给七虞,就连名字,也依着她母亲,没按辈分来取。
“七丫头,过来看看,这病可是害了快大半年呀,祖母瞧瞧这小脸蛋都瘦成什么样了!该打该打!”
“祖母,小七可难受了,您还要罚我。”七虞很是喜欢这个面目慈祥的祖母,她能感觉那种属于老年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周子辛年纪较小,尚未觉得有什么,还和七虞说说笑笑,那周子齐却是受她姨娘的影响,很是不惯七虞那娇贵的模样。
周家女眷都坐着轿子去建康河,河岸还设了专门的坐席,不仅可遮阳,还能见这端午盛事。因迁都建康尚未几年,这皇宫贵族还未习惯过这南方的节日,今日来观看比赛的多为原南方人士或是较早来此地者。
一路上,七虞都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热闹的景象,叽叽喳喳地和年月说个不停,一旁的枝竹一直给她俩准备茶水,还要担心郭嬷嬷过来教训。
一行人终于在正午之前到达了建康河,这河边本就有许多人家,又惹得七虞东张西望。虞大夫人只想过去把七虞给端正了,方姨母倒笑笑,“这才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嘛!你瞧等到十八九岁了就跟其华一样了,跟个老和尚一样!”
“像其华那样才好呢,多端庄啊……”
河上已经有了好几艘龙船,船上尽是些黝黑皮肤的壮汉,跃跃欲试。河岸边尽是些起哄的人,好不热闹。
“娘亲,我肚子疼。”吃了些零嘴,又喝了些凉茶,七虞的肚子开始受不了了。
“枝竹,年月,你俩带小姐去净房,再带两个家丁。”
等事情解决,七虞回来一看,比赛已经结束,又难受又自责。不过好在还可以看捉鸭子。却不想七虞吃了个鸭蛋以后,又开始肚子疼,只好又去。
苦兮兮的七虞在净房一直嘟嚷个不停,外面的年月很是焦急,“小姐,你快点啊,我们回去说不定,还能看见比赛呢!”
“哼哼,年月,今日也太惨了吧,可我是真的好疼啊!”
等七虞走了出来,年月拖着她就往前跑,枝竹在后面追也追不着。
“哎呦——”七虞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谁他妈的不长眼——”一个相貌堂堂的少年郎口出却如此不干净。
“你说谁呢?你个臭流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