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足足站了半个小时。
张小剑看着群里的吵吵嚷嚷恍若隔世。
洪辛书走了,虽然早就知道,但不知为何前来送站还是有些突然感,就像这个孩子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被他灌了一杯达沙碧一样突然
人生有趣的地方也在这里。
有些亲戚朋友忽然就断了联络,有些人忽然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
平日里嘻嘻哈哈,互相损着,但当人真走了,马上就有些想念,不知道两年之后再见面会不会还会有如今彼此之间的自然感。
洪辛书之前在火车站抱着羊羊说的那句话不假。
谁也说不准两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会产生什么变化,没必要强求,一切随缘。
这小子现在居然有了这种觉悟。
张小剑看了看老史,或许洪辛书父母感谢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自己。
史进现在有些难受,虽然他装作不难受,但实际上音乐现场从开业到如今,在这里呆的最久的就是他和洪辛书。
两个人年纪差距很大,老史又爱神侃,总会说些他这个年纪才会有的感悟,洪辛书听多了,自然比以往成熟多了。
“行了行了,散了吧。”
感觉得到气氛微妙的张小剑嚷嚷了一声。
白杨却道:“要不再喝点,我这心里咋有点不得劲呢?”
老史复议:“走着。”
于是一群人上了商务车,找了一家江城地道的烧烤店喝起了酒,酒桌上总时不时的提起洪辛书不知道的人如果站在旁边听到了他们全部聊天的内容,八成会以为洪辛书是一个英年早逝的人
———
这个夜晚对于生活在江城的多数人来说是最最平常的夜晚。
差不多的月亮,差不多的温度,吃着差不多饭,看着差不多的剧,生活平淡如水,机械式的明天也将是差不多的一天。
老王带着张可盈回到了他那差不多的房子,点开了差不多亮的灯,然后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和帝都比起来差了很多。
的确差了很多
老式的折叠餐桌,木皮已经掉了一大块。
墙角发霉的地方,这半年之后蔓延开来,变成了一大片。
沙发上套着的被单已经落满了尘灰,还有那台他结婚时买的不叫液晶而叫背头的电视机也不知道能不能点亮了。
“进。”老王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又道:“要不,晚上给你开一间房吧。”
大明星张可盈摘掉了即便是夜晚还在带着的墨镜,看了看眼前的老屋子一笑:“不用,就在这里吧。”
只是这话一出来,她又觉得好像自己有点太所以补充道:“我不方便出去,万一被发现了,很麻烦。”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自己背来的简单行囊与随手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一些吃的喝的,打开了冰箱于是又是眉头一簇。
老式的冰箱没有风冷,虽然走的时候都已经清空,只留了些饮料和啤酒,但一打开仍然有一股子食物残余的难闻味道,于是他关上了冰箱门,没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去。
这边,张可盈倒是利落,脱掉了外套,拿起了扫帚开始扫地,老王看着这一幕一愣,暗叹了一声自己何德何能,然后立刻伸手帮忙。
整理房间看似简单,但实际上是一个很琐碎的活。
要是整理的人如果可以大概过得去,或许用不了多久,而老王和张可盈显然都是过不去的人,所以犄角旮旯收拾起来格外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老房子里终于整洁一净,两人的肚子饿了。
于是又做了一顿家常晚饭。
最后,两菜一汤上桌,老王和张可盈坐了下来,一人吃了一大碗白米饭,吃完后都满意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不想开口。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老王看了看张可盈,一笑道:“我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
老王没答,神神秘秘的钻进了他家那狭小的阳台,在一堆旧物和破烂中拿出了一张泛黄卷着的硬纸。
“这是?”
张可盈睁大了眼睛,老王将硬质铺陈开来,一张年代久远的海报映入眼帘。
海报上印着的人是张可盈,她好似在唱歌,拿着麦克风,发型是洗剪吹,画着大黑眼线,真是格外的辣眼睛
张可盈翻了翻白眼:“所以很多年前你就是我粉丝?”
老王干咳了一声,其实那些年他并不喜欢张可盈,最近两年才开始喜欢看她演的电视剧。
这个问题现在要怎么回答?
难道要学一学小剑如果是小剑的话,他应该会说:“是的,无论从前和现在,都喜欢”
不行,太恶心了,于是老王学了张小剑的另外一招:“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啊。”
张可盈一笑,又将海报卷了起来,道:“这个送我吧,我喜欢。”
老王木纳的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