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枕眠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那只熟悉的猫头鹰又一次出现在窗台,嘴里也吐出熟悉的话,“谁炸了我的实验室!现在立刻马上来院长办公室!”
……
再看见风枕眠的时候,院长完全没有任何惊讶。
他甚至和蔼可亲的给风枕眠倒了杯咖啡,“别紧张。”
风枕眠心想这谁能不紧张,面上还是淡定一笑,接过咖啡抿了口,“院长,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他试图给自己辩解,“我就老老实实按照书上说的步骤配置材料,结果它忽然就炸了。”
这次真不关他的事。
而且,为什么他自己调配的药剂没出事,按照书上做的就出事了?
风枕眠想不明白。
“嗯,我知道。”院长也慢吞吞抿了口咖啡,“炸炉这种情况,在炼金时经常出现。”
风枕眠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立马支棱了起来,他看着院长,眼睛里亮晶晶的。
就差把“那这次不用赔钱了吧”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是——”
院长话锋一转,风枕眠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风枕眠同学。”他叹了口气,“你那不是炸炉。”
风枕眠茫然。
“你是把致幻药剂,炼成炸药了。”院长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一般来说,炸炉的动静不会那么大的。”
风枕眠不死心,“万一有不一般的呢?”
“没有那个万一。”院长微笑,“致幻药剂的一个材料,缠枝草,被你弄混成了枯叶花。”
不等风枕眠开口,院长就拿出一块小黑板写下了两个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单词,“这是缠枝草,这是枯叶花。”
风枕眠盯着它们看了好半天,沉默了,“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院长指着枯叶花某个字母上那个不起眼的音标,“这就是它们的区别。”
风枕眠更沉默了。
这区别,和晚与晩的区别有什么差别?
“当然,我也知道让你区分缠枝草和枯叶花有些强人所难。”院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所以这次就算了,以后你注意一点。”
他说:“不要再没有指导老师在场的情况下炼制药剂。”
风枕眠摸摸鼻子,无奈点头,“知道了。”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风枕眠正想和院长告别离开,可没想到熟悉的碰撞声响起。
而且是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噼里啪啦的,听着还挺有节奏。
风枕眠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了上心头。
他慢吞吞转过自己僵硬的脖颈,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碴子。
再往上,是手足无措的晏清。
小精灵似乎是知道自己惹的事,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翅膀耷拉着,脑袋也垂了下去。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呀……”晏清现在像极了犯错事的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风枕眠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我的花瓶……”院长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甚至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他深吸了口气,捂着心脏直直往后倒去。
那可是他花了好大劲才淘到的花瓶!是曾经供奉过天使,还沐浴过天使圣光的花瓶!
“院长!”风枕眠急忙扶住院长,“您没事吧?”
院长伸着手,声音一抽一抽的,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风枕眠怕院长抽过去了,急忙掏出速效救心丸给人喂下。
缓了大概好一会,院长才恢复平静。
当然,只是表面的平静。
“抱歉院长。”风枕眠自觉承认错误,“我会赔您的。”
此时的风枕眠并不知道,那个花瓶是沐浴过天使圣光的花瓶,也不知道他可怜的抠门师尊会因此大出血。
“没事。”院长平复了一下心情,脑子里已经想好怎么算计景辞了。就是依旧很肉痛,声音像极了大病初愈的病人,“但是风枕眠同学。”
“很遗憾的告诉你,基金会里的最后一笔基金没有了。”
他看着风枕眠,语气没什么起伏,“这也意味着,如果下次你、或者你的精灵惹出事,你需要自己支付赔偿金了。”
这消息对风枕眠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以至于都离开院长办公室好一会了, 风枕眠依旧处于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
晏清惹了祸以后一直很安静,但察觉到风枕眠的失落,还是朝人面前飞了飞, “呀?”
风枕眠终于回过神,摸了摸晏清的脑袋, “没事。”
院长已经不追究了, 确实没什么事。
“但是小阿晏,咱们以后可能要喝西北风了。”风枕眠再次体会到了贫穷的苦, 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希望不会有要给赔偿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