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地失败。”
“我没有能力保护父亲,也无法照顾母亲,甚至逼不得已抛弃了你。普通人拥有的平安喜乐,对我而言是难以企及的梦想。木木,我痛苦过,崩溃过,埋怨过,如果当初不那么单纯无知,如果能够及时洞察阴谋,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家人和爱人?”
林霂怔了怔,望向季云翀。
他那双幽邃的眸子像古井,起初无波动,渐渐漾出深沉的悲哀:“我们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我们更应当懂得‘体谅’这两个字的含义。”
这样的话语富有感染力。林霂忽然意识到,今日今日没有谁比谁更失败,只有两个历经坎坷的人,两颗伤痕累累的心。
恰是这一刻,季云翀对她而言除了是“前任”,也行还能有别的存在意义。
她说:“我早就原谅你了。如果你不反对,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或者家人。”
季云翀凝视着她,眸子里多了几分柔情。
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长指贴着她的手腕往下移,到了手掌,轻轻一拢,五指从外面将她覆住,放在受伤的右膝上:“你刚刚说,寻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具体是指什么?”
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林霂立刻抽开手,与此同时留意到季云翀的脸色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她只当没看见,缓和气氛讲出最近全权接手餐厅一事:“你站在管理者的角度预测一下,我有没有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
季云翀默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些许诡异:“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好,我说的直白点,希望你不要介意——首先,餐厅的名字‘那年1936’,虽然有新意,但根本不吸引人。顾客单看这几个字,并不知道餐厅属于什么菜系。我站在消费者的立场,完全不想来用餐。其次,经营一家餐厅需要考虑投资成本和推广策略,你的流动资金不足,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市场营销,首次创业就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渺茫。”
林霂没有料到季云翀回答的如此犀利,一颗心凉了半截:“停,你不要再说。”
“我没有说完,还有第三点……”
“停停,不是叫你不要说了嘛。”
季云翀打住,高深莫测睨她一眼:“木木,你以前说不要,往往都是要。”
林霂愣住。
季云翀见状,眉眼微微一眯,愉悦地笑了。
林霂突然反应过来:“你胡说,我没有!”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她看他一会儿,转过脑袋。
他不笑了,老老实实安静一两秒,然后往她那边靠了靠,压低语气,用轻轻的、惟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第三点,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人脉。你认识我,所以上述两个问题都不是问题,一定可以把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
面对最终的答案,林霂回头,见到季云翀一双湛湛的眸子里蕴含着开朗的笑容,那张英俊的面容也因此变得愈发深情柔和。
恰是这一刻,他抬手伸过来,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抚过肩膀,后背,停在她的后脑。
如同回到青梅竹马的岁月里,每每柔情缱绻之际,他总会忍不住摩挲她的头发,说出所求的事:“木木,我想投资你,当你的餐厅合伙人。”
林霂偏开脑袋,斩钉截铁:“不要。”
“为什么?”
“我比较固执,没有办法妥善地处理合伙人的意见分歧,还是自个儿扛大旗吧。”
季云翀:“……”
林霂想起什么,又说:“是不是一到春天,就是金三银四跳槽高峰期?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厨师突然说不干就不干,大厨一走,菜品质量明显下滑,我得抓紧时间招到性价比高的好厨师,否则餐厅的生意量锐减,收入很快追不上支出。”
“这简单,高薪聘大厨。”
“没那么简单。我为了挤出时间陪你去德国求医,特意重酬聘请了一位餐厅职业经理人,如今穷的快要发不出员工的下月工资。”
“穷得发不起工资,你还不把握机会,吸收优质合伙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很快消磨过去。
当飞机升上万尺高空,当弦窗外的景象变得那么的渺小,林霂想起去年年末的旅行,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机舱的左侧,某个大人物曾经坐过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经过漫长的飞行,航班降落在慕尼黑机场。
次日一大早,林霂陪同季云翀前往著名的骨伤科医院,对右肢膝关节做精确的平扫检测。
病理检测的结果很不乐观,膝关节在二期翻修手术之后又出现了严重的感染症状,专家医师建议尽快截肢。
季云翀却说出了自己的主张:“我查阅过不少病例资料,像我这样的患者还可以再次分期翻修关节假体,从而保留右肢。”
仿佛为了坚定信念,他补充道:“临床上对于顽固性膝内侧疼痛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