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赶紧给他倒了碗热汤:“快喝快喝。”
她的语气有点着急。他接过她递来的汤勺,缓声说了句“谢谢”。
用完早餐,西蒙仍未睡醒,两人继续开车向柏林市中心驶去。
林霂回味着面包的滋味,闲谈道:“季羡林先生的留德回忆录里说,他曾经坐过七八天的火车,路上全靠俄国‘大列巴’裹腹,口感远不如我们吃的kapaвan。”
萧淮说:“你似乎看了不少和德国相关的书籍。”
“我曾经想来德国留学,读过很多德国相关的资料,可惜外婆不同意。”
“苏女士不同意,是否和祖父没有回国有关系?”
“……嗯。”
萧淮沉默片刻:“如果你能来德国留学,也许我们会更早认识彼此。”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缓缓的、轻轻淡淡的,林霂的心脏却倏地漏跳一拍。
“当然,现在认识也不算太晚,只是有点遗憾。”
她忍不住打量他,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无法捕捉那张脸上的神色。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缓缓道:“如果我能更早认识你,苏女士就不会抱憾终生。”
原来是这个遗憾……林霂抿了下唇,反问道:“德国这么大,你如何能遇见我?”
“你喜欢旅行,我也喜欢,我们或许有机会在途中遇见。”
“没那么容易。”
“你要相信概率论。”
“概率论能够告诉你哪一年哪一日在哪个地区遇见我?”
此刻的林霂和平时好相处的她完全不同,仿佛故意和他抬杠闹着玩。
他扬起唇角:“你每次来德国,每次都遇见我。”
“前两次纯属巧合,以后难讲。”
“何以见得?”
林霂用手撑着额,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大概不会再来德国,走过,路过,看过,已经心满意足。”
萧淮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车子继续前行,雄伟的勃兰登堡门出现在视野里,举世闻名的柏林墙就在门的西面。
雪过天晴,晨光初现,无声无息地洒落在勃兰登堡门的十二根立柱上,从原来的东德地区照射到西德地区。
一个城市被一堵围墙分裂为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度,多么不可思议。林霂目睹此番景象,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她回头瞅瞅西蒙,商量道:“西蒙还在睡觉,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去玩,我在这里等着。”
“那我半个小时后回来,我们还在这里碰面?”
萧淮凝视着她:“不,你从这里进入,出来时可以走东边的出口,那边的景色不错。问问路人,他们会告诉你如何走。”
东边有出口?旅游攻略上从未提到过。
林霂觉得纳闷,但还是点头:“好,待会儿再见。”
心中的墙
林霂走过勃兰登堡门来到了西侧。
和想象中的遗址不同,地上仅有一条线象征性地提示柏林墙的大概位置。附近的小广场竖着一座座十字架,那是祭奠在冷战时期试图翻越柏林墙、从东德逃往西德的死难者。
林霂看过资料,柏林墙实为两堵平行的墙,相隔约150米,中间的区域是所谓的“死亡地带”,内有警犬、瞭望塔、泛光灯、铁丝网、防车辆路障和武装警卫,将西柏林和东柏林完全隔绝开来。
可以说这道墙是血淋淋的伤痛记忆。
林霂对这道墙存在过许多想象。现在目睹了墙的遗迹,想象空间变少,心情随着沉痛的历史而变得压抑,打算前往东出口与萧淮会合,问了一圈游客,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向本地居民求助,得知东出口其实是东边的查理检查站,也是冷战时期所有外国人在东西柏林间通行的关口,距离勃兰登堡门仅二十分钟步行路程。
路面有许多积雪,她深一脚浅一脚踏雪前行,见到不少充斥着涂鸦的破旧老房子。攻略上说1989年后东德人大量逃到西德,闲置下来的楼房变成了现代叛逆青年和神经艺术家们即兴创作的对象。
林霂走近空房子,正要玩自拍,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头突然从残破的窗户里探出脑袋,叽里呱啦地说着俄语,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吓一跳,头也不回地开溜。
穿过几条商业街,她找到了马路中间那个小小的检查站哨岗,四下观望,没看到萧淮。
检查站里有几位演员在spy苏联士兵,与离开“东柏林”、前往“西柏林”的游客们演绎着两德时期的通关程序,气氛十分欢乐。她也排在游客队伍里,缴纳了几欧元的“通关费”,再把护照递给苏联士兵,等待对方盖章放行。
苏联士兵用比老鹰还锐利的眼神打量她,将护照丢还回来:“你是毛主席的人,为什么要前往资本主义国家?我们怀疑你有叛国的嫌疑,正式拒绝你前往西德的申请。”
演戏演得很逼真嘛。林霂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