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嫂子去医院之前把梅朵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虽有些着急,却不方便跟着去,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程珊珊瞅他一眼:“你也关心她吗?”钟孝礼知道她这是怪自己之前对儿子和梅朵太冷淡,有些讪讪的:“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冷酷的暴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程珊珊听到丈夫这话,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心更加难受,“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失血过多,脸色都黄了,幸好没给她妈妈看到,不然的话,可真揪心……”
钟孝礼叹息了一声,半晌没说话。程珊珊眼角湿润:“我心疼我儿子,还没当上爸爸孩子就没了,看他们小俩口在医院里难过的样子,我的心就受不了……”
眼见妻子带着哭腔,钟孝礼心中很不是滋味,从那时两人谈恋爱开始,三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就是那时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哭过两次,为别的事哭还从来没有过,这回因为儿子和梅朵,她却哭了。
递了张纸巾给妻子,钟孝礼劝道:“好好地,你哭什么,别哭了……”“都怪你,要不是你反对,儿子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们怎么会连梅朵怀孕都不知道。”程珊珊把丈夫当成了罪魁祸首。
钟孝礼知道她一生气就喜欢找个人发泄,没结婚的时候,她是程家唯一的女儿,全家上下把她当成大,结婚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这时候忽然发作,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当初你不是也极力反对吗,说梅朵什么都比不上慧蓝,让我跟你结成统一战线,这可都是你的原话,现在怎么全赖在我一个人头上。”钟孝礼轻抚着妻子的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解释。
唉,程珊珊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咱俩哪里能想到奕铭会对梅朵那丫头死心塌地的……好像梅朵是他身上一块肉一样,恨不得替她疼。”
妻子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钟孝礼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候集团总部在深圳,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并不经常回家,夫妻俩两三个月不见面是常有的事。他也觉得男人忙事业是理所当然的,对妻子偶尔的抱怨并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妹妹电话,妹妹在电话里告诉他,嫂子流产了,是在手术台上替病人做子宫切除手术时累的,等他懊恼不已的赶到医院,却见三岁的儿子奕铭正在喂他妈妈吃苹果。
程珊珊看到丈夫,心中郁闷已久的委屈顿时齐聚心头:“你不如等我死了再回来。”看到妻子憔悴的面容,他愧疚不已,坐在妻子床边道歉:“我不知道你怀上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点回来陪陪你。”
他伸手要去握妻子的手,却被她推开了。“妈妈,吃——”儿子在一旁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到妈妈嘴里。
“儿子,叫爸爸。”看到多日不见的儿子,疼爱之心顿起,想抱抱他。谁知道这小子不领情,左躲右闪不让他抱,最后还来了一句:叔叔。
“什么叔叔,我是你爸爸!”他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却见儿子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似乎不认识自己是谁,顿时心酸不已。
程珊珊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一举一动,又好气又好笑:“宝宝三岁了,你抱过他几次,你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见不到人,他能认识你才怪,儿子,过来,咱不理他!”
看到妈妈向自己招手,三岁的钟奕铭绕过爸爸,跑到妈妈身边,临了,小眼睛咕噜咕噜一转,还不忘记踢爸爸一脚。
钟孝礼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妻儿的时间太少,不常回家以至于儿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走到他面前,疼爱的摸摸他小脑袋:“铭铭,我是爸爸,你好好想想,爸爸给你买过遥控飞机。”说到遥控飞机,儿子有点印象了,呵呵笑起来。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儿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她意外流产,也感觉到了切肤之痛,想到这里,钟孝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奕铭要上班,梅朵一个人住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她挺可怜的,你请两天假去照顾照顾她。”钟孝礼提议。
程珊珊嗯了一声:“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好了,让李阿姨去医院帮着照看,我在家里让保姆炖点补品送过去,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咱俩也不认输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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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程珊珊和钟淑怡不断送补品到医院给梅朵吃,程珊珊更是派了一个保姆过来专门伺候,梅朵有了这样悉心的照顾,身体恢复的倒是很快,一周之后就想出院,无奈的是程珊珊不同意,非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一星期再走。
钟奕铭每天下了班就到医院来,陪梅朵说话、细心的看护,护士们私下里都说,这么体贴的丈夫可真不多,因此对他印象都很好。然而,梅朵却能从他偶尔的沉默和走神中察觉出他的不一样,问了他几次,他却不肯直说。
“你工作忙的话,不用天天来的,我在医院里住着,不会有事。”梅朵心疼他每天奔波,想劝他不必每日都到。钟奕铭替她把营养粥热好了端过来:“还好,最近事情不算多,你身体不养好了我怎么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