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葺的小屋,并且把屋子整理得井井有条。
云驰还很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他们都笑话我是女郎做派,说我像我娘。”
羽九玄说:“我爹也爱种花,也爱干净。”他俩又围绕在爹娘种花爱干净的问题上讲好久,又时候她还会被美色小小地迷一下,觉得他哪里都好看,心口会砰砰跳,又……很喜欢那种砰砰跳的感觉。
她跟他在一起,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好快……
她明白,她跟着一个少年郎在山野里疯玩是极出格的事,也做好回京后会受罚和迎接娘亲雷霆怒火的准备。可娘亲没罚没骂,只是气得不理她。
……
大凤朝经过战乱,最不缺落难贵族。她的婚事得由她娘亲来定。
她心仪云驰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她能不将流言放在心上,但图谋她夫婿之位的人,会要他的命。未来帝君、乃至未来天子生身父亲的身份,足够让人铤而走险。
羽九玄觉得好烦。她当太女很开心,她跟云驰在一起也很开心,但凑在一起……
没谁敢对她有意见,却有的是人真能弄死他。
一个小猎户,在这京城龙蛇混杂之地,稍微出点意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就能没了。
她从名字到身世样样都在骗他,让他进京,却连个书信往来的地址都不告诉他。
羽九玄满心忐忑不安和烦恼,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失眠到深夜,最后握着云驰的坠子睡着了。
……
羽九玄因为失眠晚睡,第二天连武课都迟到了。
她娘亲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叫她更加难安。
早饭时,殿中的空气冷成一片,向来能说会道的羽金翅都蔫哒哒地闭紧嘴埋头吃饭,不时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过来,小眼神写着,姐姐我也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羽焦明安静如鸡,把自己当成空气。
她爹一如既往的和气,但更让她有些不安。
小朝会时,她心不在蔫。
散朝后,她娘亲把她叫到天凤宫,把没批复的奏折全给她,叫她回宫反省。
羽九玄让宫侍抬着满满一大箱的奏折回去,把奏折看了好几遍。她娘亲生气时,喜欢给她派活,但她娘亲给她派活,她就……还好啦。
羽九玄稍微安心。
她午饭后,小睡了一会儿,精神了些,便起床去批奏折,便听到随侍来报,“陛下和帝君换了便服,带着同样换了便服的羽翎军和御前侍卫,出宫了。”
他们显然不是回他俩以前的府邸。
她娘,一国天子,在这个时候能让她出宫,只有她的事。
羽九玄挥袖让宫侍退下,心绪起伏,反复思量半天,最后觉得娘亲是真的很在乎她。天子出宫,但凡出点意外,天下都将跟着动荡,若非天大的事,轻易绝不会出宫,便是要见云驰,直接派人把他宣进宫或押进宫便是。
可一旦那样,他俩的事便会传扬出云,云驰将会置身于危险中,而她也会受到礼部责难。毕竟,她这次行事是真的有违礼法、有失身份。
娘亲,是在护她。
她犯了错,喜欢上一个身份地位样样不等的人,她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娘亲这么生气。可既使这样,娘亲哪怕自己冒险,也护她周全,让她不被礼部责难、不会声名受损。
羽九玄连奏折都批不进去,坐在宫里等消息。若是爹爹和娘亲见过云驰,仍是不同意……她真就只能归还信物了。
羽九玄握紧脖子上的挂的坠子,扎心地难受,还只能忍着。
她是太女,择亲对象的家世再低,也不可能低到猎户身上,哪怕云驰的外公家没叫怀公府灭掉,凭他爹的出身,在家世那一项都过不了礼部。
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合适,不可能。可她跟他在一起,是开心的,她不需要防备他,不需要去衡量他身后的家族势力,不必去忧心他有没有亲戚会以此作乱,他只有他父亲一个亲人,家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且父子俩的武艺、人品都极为服众。
她好喜欢跟他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气氛,好喜欢他带着她去淘气,好喜欢跟着他去狩猎、去学山里的生存之道,好喜欢他看她的眼神笑笑的样子,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全是她的影子,从笑容开眼睛都写着喜欢。
探子说,她让他去当玄甲军挣公爵,他父亲拼死反对。打仗,九死一生,公爵,哪是一个猎户能挣来的。
后来,他父亲送他下山,又独自回山,一个人在他娘的坟前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