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冷漠侧眸:“从前我不懂。”
他视线掠过阿绛,最后顿在初棠身上,走过去拉着人起身:“现在我懂了。”
“所以你会原——”
程立雪漠然道:“不是你的,终归留不住。”
青年垂眸:“是我妄想了。”
门被人拉开,光柱落在地面。
两人已经走远,阿绛也后知后觉。
即便是旧友,兄长也不至于如此放低姿态,况且,她甚至在兄长神情中读出愧疚来。
她惊愕一愣,拍案起身,来到棋盘前扯扯人问:“阿兄,方才那位不会就是东宫太子吧?”
青年盯着棋子沉默。
阿绛却不解:“那你怎么不告诉他,是你替他手刃仇人?”
世人皆道摄政王凶残狠毒,泯灭人性,连亲生父亲也是其刀下亡魂。
只有她心知肚明。
阿兄杀的,是乱臣贼子,更是挚友仇人。
他们的父王早有谋反之心。
先皇后之死,是父王策划的;太子体内的毒,也是父王造成的。
也只有她清楚。
阿兄常在夜深独自徘徊在久无人居的东宫,不知是挂念故人,亦或是赎罪。
总之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阿绛不解:“你分明放不下。”
青年摸了摸妹妹的头,他苦涩失笑:“物是人非,我们,回不去了。”
错已酿成。
嫌隙终成鸿沟。
世间哪得双全法,从他选择背信弃义的那刻起,他们便该形同陌路。
初棠被人攥着出了云香楼。
那人一路沉默,身上的气息如常清冷,似乎从未在意过阿绛的哥哥。
半路。
他欲言又止,终是好奇出声:“我闻到了瓜的味道。”
前方迤迤然之人顿足。
“想听?”
初棠疯狂点头。
“过来。”
闻言,初棠连忙挪着脚步挨近那人。
程立雪弯下身,伏在他耳鬓旁,随后便有点淡漠的嗓音钻进耳膜。
“不告诉你。”
“……”
初棠登时无语噎住,他抬腿踹过去:“程!立!雪!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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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豆腐vs休书
消停了两日,初棠估摸着也是时候了,便让晴云收拾下包袱。
而他则独自去找程管家。
程府其实挺大的,这四个月来他才勉强熟悉府中布局,不曾想刚熟悉便要离开。
真是有些唏嘘不已。
回廊拐角。
初棠喝住那人:“程管家!”
程管家刚过目完管事交来的账本:“欸。”
这些事本该是正君来打理的,但公子估计是念着正君能清闲自在些,便让他继续打理府中琐碎事。
他合上账本:“您找我有事?”
初棠递过手里的钱袋:“晴云的娘亲重病,我想让她回去照顾老人家,以后也不回来了。”
程管家惶恐推开:“瞧您这,左不过是放个小丫头,您开口放人就成,那还需要银子赎身。”
“不要为我坏了你们的规矩。”
毕竟他不想亏欠程立雪太多,但似乎总难避免越欠越多……
初棠幽幽叹气。
接过卖身契后,他把银钱硬塞给程管家,便是头也不回地跑走。
路上,他又在契纸里夹进张银票。
匆促来到府门那边。
远远便瞧见晴云候在那里,初棠把契纸交还给晴云:“你自由咯。”
晴云眼眶微润望他,也不走。
初棠被看得不好意思,他腼腆笑笑:“要抱抱吗?”
他话未完,晴云已将他拥入怀中。
这幕还怪羞人的。
他抿抿唇,有点手足无措。
“你……我。”
初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煽情话。
所幸,晴云也没有与他哭哭啼啼的,只抱了抱他便松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吧走吧。”
初棠摆摆手,随后推着晴云出门,目送人远去,直至其消失在转角,方才拂拂袖子往西院那边走去。
“苏嬷嬷。”
初棠刚来到西院,便瞧见在那晒被褥的苏嬷嬷,他小跑过去搭把手。
“苏嬷嬷。”
“您怎么来了?”
苏嬷嬷显然既惊又喜。
“没什么,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此乃我钻研的方子,还有些饮食上的忌讳,我都写下来了,您照着做,能尽量减轻您的腿疾疼痛。”
初棠垂头,从袖口翻出几张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