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锦州这三个孤立地区的据点,而且都处在我军的分割包围之中。
凭着对局势的分析和军人的直感,孟占山感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仗正要开始了。
会先打哪里?
长春,锦州,还是沈阳?
不管怎样,都有可能会演化成一场全东北的大决战,在今后的不长时间里,我军肯定会连续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可是,他却放屁砸到了脚后跟——倒霉透顶!
他的心就像中药店里的抹布,抹来抹去全是苦。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冀西大队,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全体将士个个都像拉石灰车遇到了倾盆雨——心急如焚。
冬季攻势结束后,冀西大队被派往攻打长春,结果首攻长春不利,强攻改为长久围困。
部队驻在长春外围,每天除了例行的政治攻势、收容逃兵、打运送物资的飞机,几乎无事可做。
眼见兄弟部队风风火火地打来打去,而自己却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长春外围,没事数天上的星星,部队的情绪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霹雳火郭胜利,像是屁股上长了疮,整天在团部转来转去骂娘,一天听不到枪响就口干舌燥,时不时往前沿阵地跑,过一把用高射机枪打大肚子运输机的瘾。
谢振国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天到晚给队部打电话:“政委,咱冀西大队是怎么了?什么他娘的独四旅,独六旅就是亲娘养的?凭什么有好事全是他们的?我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咱冀西大队自从孟队长病了以后就没打过什么像样仗!政委,你要是怕,我去!我去跟刘司令干一仗!”
“老谢,沉住气……好饭不怕晚。”陆政委苦笑着劝慰,他知道谢振国是个炮筒子,不高兴啥都敢说,可是,他真心是快撑不住了。
娘的,要是老孟在就好了,这小子威信极高,有他在没谁敢炸刺。
一想到孟占山,陆政委就来电,“对,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叫那小子出院,不然,非出乱子!”
陆政委说到做到,他好不容易要通了野战医院的电话,找到了孟占山。
“老孟,好久不见,听说你小子基本上不发烧了。”陆政委试探着问道。
“是啊,好多了,娘的,前一阵子肺上又出了点毛病,医生说是老伤复发,现在也好多了。唉,要不是怕传染,我早就闹着出院了。”
“出什么院?出来也是养着,现在部队在长春围困,闲得蛋疼,几个团领导都要造反了!”
“嘿,那几个小子,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等你回来,那还早呢!医生说了最少还要两三个月。不过,我问了,你现在已是后期,没什么传染性了。要不,你带药回来治?”
孟占山立马就明白了,“嘿,你小子,扯了半天,原来是扛不住了!行了,只要没传染性了,我立马出院,不和你扯淡了,我挂了……”
那年秋天,孟占山终于出院了。他从野司留守处得知,锦州战役已经结束了,东野全歼了范汉杰部十二万人,生俘范汉杰及以下将官四十三人。
他心急如焚,他坐立不安。作为老资格的指挥员,他心里很清楚,大仗就要开始了。
他娘的,这就好比赴宴,如果去晚了,大鱼大肉就别想,连喝汤都够呛!
喝汤能成吗?
他一战靠山屯,二战闻家台,早已威名远扬。
他可是孟占山,如果错过了满汉全席,他必将终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