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关内旧吏愿意跟随赵泗的政策,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他们发动清洗和清算。
而倘若关内旧吏不顺应时局,那也只能带着遗憾去死。
态度明了的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芫恭看向文武百官,看向诸子百家……
嘴唇嗫嚅许久,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赵泗提出问题以后,最先开口的自然是以腾为表率的新吏。
赵泗问商君的旧法能不能适应现在大秦的时局,他们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不新鲜,早在始皇帝一统天下之时,始皇帝本人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因此一统天下之初大秦的朝堂才迎来了剧烈的政治动荡。
只不过那个时候胜出者是李斯,亦或者说始皇帝选择了李斯。
而现在,不过是重复了当年的问题罢了。
回答者,依旧是那群人,只不过立场发生了改变。
新吏重复着昔日的步骤向旧吏开火,关于国策之争迎来了第二回合。
只不过昔日的胜利者李斯这一次代表的不是旧吏旧法……
因为新法典是他重新制定的……
没有人可以一直赢,李斯例外!
李斯下场将此次争论带向了新的高潮,因为大量投机者的观望,诸子百家加上新吏群体本就比旧吏群体更加人多势众。
而李斯的亲自下场可以说给出了真正的迎头痛击。
毕竟不论如何,李斯曾经都是旧法旧吏的表率,哪怕这个背叛在很早以前已经发生,但是其疼痛依旧非旧吏可以承受。
芫恭目睹着旧吏群体的独木难支,目睹着他们被驳斥的哑口无言。
事实上旧吏旧法本就是逆时代而行,他们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忠诚,但是当执政者不支持他们的时候,这些东西一无是处。
而且旧吏群体的上苛下残也导致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和交流也并不密切,面对这种集体大型辩论,各自为战的他们又如何抵得过围剿?
节节败退?不,是一败涂地!
但这并没有结束,伴随着刚刚赶到咸阳的孔鲋的开口,鲁儒群体准备对旧吏发动致命一击。
“秦吏者,上苛而下残,奉迎媚上,辱臣欺民,肆虐黔首……”
实际上投机者也好,新吏也罢,乃至于李斯本人,都仅仅相对于时局和政治提出旧吏旧法的不足。
毕竟新吏本身也是自旧吏群体诞生,他们是意识到时局变化旧吏旧法的不合时宜以后自行诞生的新思想群体。
而李斯本身也是旧吏旧法群体多年的表率。
至于投机者更不用说,他们通常都是不粘锅。
所以,实际上旧吏虽然节节败退,但是其实并未涉及人身攻击,因为新吏群体和李斯都相当克制,毕竟他们都领会到了赵泗的潜台词。
可是诸子百家不然……
新吏不缺少晋升之资,他们本就是旧吏之中诞生,是体制中的一员,李斯也是体制中的一员,所谓争论是道统之争,旧吏思想如果能够跟得上变化,那就是自己人。
哪怕是李斯乃至于新吏群体都认可老秦人的含金量,况且大家师出同门……
但是诸子百家不同,这不仅仅是道统之争,还是政治资源之争。
新吏可以吸纳旧吏,他们不能。
况且倘若新吏旧吏共存,那么政治格局对诸子百家而言依旧紧密……
他们,依旧插不上手!
当然,长久以来的怨言和仇恨自然也是原动力。
总之,诸子百家,对旧吏群体打动了最猛烈的进攻,企图一战而定!
逼宫?龙王……始皇归来!
很显然,孔鲋已经火力全开。
叔孙通很明显没有拉的住自己的老师,或者说孔鲋本身并不在意叔孙通这个弟子。
孔鲋的慷慨激昂非常提振士气,以至于儒生个个带着振奋之色,乃至于诸子百家的代表性人物都对孔鲋寄予厚望。
若论人身攻击,儒家的战斗力属实不低。
儒家作为显学之一,或许是能量和人才最接近法家的。
赵泗的眼神缓缓冷淡了下来。
很显然,除了变法以外,他们同样也希望旧吏彻底被埋进垃圾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