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还给他们补偿了。
甭管这自赎钱能不能到他们手里,最起码有个借条不是?
要是换始皇帝来,可能连自赎钱都没有。
这样一想,心里面就好受了许多。
大朝会结束,因为释奴的重磅消息,朝臣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定,赵泗退朝以后也没闲着,派遣稽粥召见李斯以及芫恭二人。
换朝服为常服的功夫,李斯和芫恭已经于东宫等待。
“参见殿下!”
赵泗自顾自坐下摆了摆手:“不必拘礼,朝会之上行令释奴,但落到实处还需有人负责,孤召二位,正为此事也。”
“臣有一问……”芫恭坐下以后当即开口。
“将作少府之内,奴隶不少,其中多数为工匠,倘若按照释奴法令实行,将作少府恐怕一时之间难以为继……”芫恭沉声开口说道。
“都是技术性人才啊,这些工匠放出去种地算是大材小用了,拟个章程发放俸禄吧……”赵泗开口说道。
“律法修改,李相可有头绪?”赵泗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腹已成书。”李斯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那便尽快拿出来,刚好孤一块下诏晓谕天下郡县,尽快实行。”赵泗开口说道。
“修订秦律的事情就交给李相了,除此之外,关内官私奴隶的释放也得劳烦李相费神。”赵泗开口说道。
“关内良田皆有主,可供开垦的荒田也算不上太多,这些奴隶释放以后……”李斯开口问道。
“岭南,陇西,楚地,哪些地方需要人就往哪边送,本就是奴隶之身,一朝得以自由,放去垦荒阻力不会太大,如果有家人愿意一同迁移的,也尽数发去。”赵泗开口说道。
“关内便是李相做主了,像是楚地不用麻烦,可供开垦的荒地很多,直接原地登记户籍填于楚地便是……这些事情李相都要费心,让谁去做,让谁去负责。
而且孤毕竟不是大父,等释奴令颁布以后,免不了有心存侥幸之人,孤得盯着这边,执金吾近段日子会很忙……”赵泗叹了一口气。
“至于将作少府这边也得忙起来,这么多奴隶发为农户,身上一无所有,耕具犁具都得官府提供,将作少府这段时间要加大生产,凡有库存都尽量拿出来,人手不够,孤准许将作少府征役三月,春耕再即,这段时间不准有一丝一毫懈怠。”赵泗看向芫恭开口说道。
“还有一件事……”李斯沉吟了片刻开口。
“熟地皆有人种,这么多奴隶放出来,只能开荒,这垦荒……头两年恐怕糊口都难,官奴这边还好,私奴这边还要加征赋税自赎……恐怕难以为继。”李斯开口说道。
垦荒垦荒……
这活可没那么简单,头两年产出入不敷出都是常态。
封建王朝自然也清楚这种情况,因此一地垦荒,通常会免税三年到五年时间,等到地种熟了再开始收税。
“那就免税三年……有高产粮种,还有红薯土豆,再怎么样头两年也是能活得下去的,三年过后地也种熟了,届时再加征也不迟。”赵泗开口说道。
“那这样一来……天下恐有非议。”李斯小声开口。
“非议什么?难不成非要孤把黔首都逼死不成?他们都饿死了这钱还怎么还?等三年,地种熟了,有高产粮种,届时再加征,百姓能够糊口,他们的钱也能够还上,这是双赢的事情。”赵泗皱了皱眉头。
“可这样一来,和朝会上所说的有些出入,本来就是殿下强令释奴,钱还是分开来还,不是一次还清,上来便拖三年……”李斯面带为难。
“这话说的,现在欠钱的是孤又不是他们,孤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有甚么不满让他们来找孤,况且孤在朝会上只说了怎么还,可没说什么时候还,李相怎得还担心起来这些?莫不是怕孤不还你钱?”赵泗撇了一眼李斯开口。
李斯作为百官之首,大贵族,家里面自然也是不缺奴隶的。
“并非如此……”李斯赶忙摇了摇头。
“我家中田地虽广,奴隶虽众,但殿下心善,允许雇人,到底没绝了生路,家里田地无非雇人耕种便是,这些奴隶尽数舍了,说不肉疼那是假的,但臣家里到底有些家底,还不至于连人都雇不起。
但是……那些个寒门……”李斯开口说道。
“家里一两百亩地,有没甚么余才……
像那些有几百个上千个奴隶的,释奴也便释了,说活不下去那是假的,但偏偏是那些家里一两个两三个奴隶的,少了这些奴隶,才是真的坏事,本来家底就薄,再拖上三年……”
赵泗闻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懂了!
释奴令对大贵族来说最多也就是肉疼。
对底层人来说肯定是十分友好的。
就是对那些不上不下的中产阶级来说,颇为要命。
奴隶这玩意在这个时代等同于财产。
而且还是颇为贵重的财产,一个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