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条道路,唯一适合上万人停驻歇息的地方,只有那一处飞瀑山谷。
地势开阔,又有活水……
只有这样,自己的儿子才有趁机而动的可能。
“去等着……”魏虔看着自己的儿子。
“切忌,不要急切,我刺杀失败之后,秦王心中必然有所警惕,恐怕轻易不会出入驾撵,引人耳目,嬴政好布疑车,一定要仔细分辨。赵高和蒙毅的衣服板冠你可记清楚了?”魏虔认真的问道。
“记清楚了!”魏氿点了点头。
“好!”
“待会我带死士攀岩走险路而上,你带力士藏匿于飞瀑之后,待始皇帝驾撵停驻,你趁夜而出,不要鼓励其他,直奔秦王驾撵!”魏虔说罢,没有给儿子再说话的机会,率领三百死士持戈而走。
因为要攀岩走险路设伏,故而没有披甲,人人一身劲服,手持秦剑,背负软弓,嘴里咬着麻布,一声不吭的开始攀登悬崖峭壁。
魏氿手持双锤,一身全甲……看向身后剩下的精锐死士。
一共二十多人,个个都是精心挑选的大力士,每个人都是披甲持锤。
锤是自己打的,甲衣是沧海君送的。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魏氿清楚这将是自己和父亲的最后一面。
魏虔的刺杀只是掩人耳目,把始皇帝的驾撵拖延到必须停驻山谷。
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
而魏氿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自己不管刺杀成功与否,也是有死无生。
他只有二十多人……
就算能够成功刺杀始皇帝,在万军丛中,也难逃一死。
“清理痕迹!”
“走!”
魏氿面色阴郁,沉声开口。
死,魏氿不怕!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一起目睹了人间惨剧,亡国灭种之恨,自小就生根发芽。
他有不得不去赴死的理由!
也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辜负父亲用生命给自己制造的机会。
“婢女生的赵政!”
魏氿骂了一句带着二十多个力士直奔山谷而去。
他只希望,嬴政可以在停驻的时候下车一趟,这样,他就可以确定始皇帝所在的车架了。
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赵高!”
魏氿呢喃了一句!
赵高王前随侍,倍受恩重,其所在之处,必是秦王驾撵!
这是魏虔叮嘱魏氿的。
相比较于九选一的盲选,很显然,通过驾车随侍之人来分辨,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
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是父亲,用命给他换来的机会!
刺王杀驾!
赵泗驱车前行,王离于前探查。
最开始还是一个时辰派遣一个士卒回来禀报,随着始皇帝的驾撵驶出驰道进入官道,王离派遣汇报士卒的频率明显加快。
始皇帝的驾撵虽然还没有停下来,但是车队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起来,就连在驾车的赵泗也注意力高度集中了起来,以此面对有可能即将到来的刺杀。
当然,客观来说,有士卒沿途勘察,大概率所谓的刺客连始皇帝的驾撵都看不到。
但是,万一呢?
始皇帝可是大秦国本所系!
而且驾撵驶出驰道以后,随着逐渐行进,地势明显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从平坦开阔变得略有起伏,远远看去,有高低起伏的大山,官道是要穿越此地的。
很显然,这种位置,就是埋伏的最佳位置。
也难怪王离分外谨慎,传讯的士卒频率越来越高。
赵泗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万一情况危机,他可就真要带着始皇帝飙车,来一手战车漂移了!
“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山川之间,士卒一遍又一遍的查探。
“去禀,驾撵照常行进!继续查探!”
“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继续去禀,驾撵照常行进!”
“此地地势险要,是设伏的绝佳位置,开路士卒继续往前查探,其余人随我停驻继续勘察!”
“分批进入!”
这一段约莫七八里的路越走越狭窄越走越狭窄,到最后居然只能容纳一辆车辆通行,很显然,这里是最为险要的位置,也是最容易设伏的位置。
一批一批的士卒轮流进入其中查探。
而此刻,魏虔已经通过攀岩走险,埋伏于险要位置。
“公子,他们的士卒还未入内,但是斥候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查探到我们的位置了!”
这地方王离搜了不止一次,几乎就是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搜索一次。
魏虔本来就是送死拖延时间,但是心中不乏争取最大战果的想法。
倘若对方的军将和随行士卒一同进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