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儿子面前夸下海口的张父愣了一瞬后眉头微皱,就这个年岁,能画的好吗?等会儿莫真不是要被打出去?
虽然对这个新画师的画技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但江薏长得白白净净温和俊秀,两父子一时也没直接拒绝,而是带到花园里先看看情况。
园子里凉亭处,里面的画具都还放着,新的颜料也有小厮拿了过来,张小公子按照之前画师的要求,在凉亭里端坐着,但坐来好一会儿不见江薏有动静,一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心底又起了火气。
“你怎么还不画,莫不是来我家框人的?”
甲方发了火,正在看画具颜料的江薏赶紧回神,好声好气的道歉,“小公子莫气,我只是在看画具,想想怎么画。”
张小公子一听这话就炸了,本来天就燥,来了好几个画师坐几天了都没没人画出他想要的,结果今天来这画师更不像样,居然还要现想怎么画,气恼之下一时间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画画还要想,不会画就不要上我家来闹,没那个本事就不要上我家来挣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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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张家众人表情都变了,一副要把自己赶出去的样子,江薏赶紧道歉哄人。
“小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不会画,而是在思考画什么样儿的。”
在张小公子再次冒火之前,江薏接着说道,“我知道您是想要一张闺中的画像,但就这么坐在亭子里实在太枯燥了,并不能展现您闺中的真正状态。”
张小公子一连坐了几日,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听新的画师这么说,心底的火气就按下些,语气也好上不少,“那你想怎么画?”
瞧着顾客态度好转了,江薏放松的对着他笑了笑,“不知小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俊秀的小娘子温文儒雅,眉眼恬淡干净,询问的时目光专注,倒显得自己刚才有些咄咄逼人,张小公子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我喜欢踢毽子。”
江薏:“那小公子可在园中自行玩乐,不必顾及我,我需要多观察小公子真正的闺中之景,待我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开始动笔作画。”
张小公子要求的不是素描画像,而是成婚以后可以回忆的闺中岁月,那自然是生动自然为好,而且她也需要时间来熟悉这些画具颜料。
一听不用自己一直坐在这儿,而是按自己的喜好玩乐,张小公子顿时轻松很多,他站起身,眼底带着矜持内敛的笑意,“既如此,那就麻烦画师了,如果还需要什么,可以告知小厮去取。”
江薏温和点头应下,张小公子和张父就出了亭子,张父一家主夫哄了儿子半日,手上一堆事物还未处理,见儿子这儿暂时好了,就交代几句去做自己的事了,张小公子则带着小厮往花园的游廊走去。
一时间,凉亭里剩下江薏和刚刚的蓝衣少年,没了甲方在旁边看着,江薏放松很多,她把书篮放在一旁,低头查看起画具和颜料来。
看着看着,江薏突然想起件事儿来,“对了。”她眼带笑意转头问旁边的小少年,“能劳你上厨房帮我找一只这么细,又没烧完的柴火吗?”
红香疑惑的看着江薏比划的大小,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公子刚刚才交代过,这会儿也就不多问,直接点点头,“姑娘稍等。”
红香离开,江薏坐在凳子上拿着画笔试着笔刷的软硬,不一会儿,亭下的花园里突然传来欢快的娇笑声,江薏举目一望,原来是小厮去拿了毽子,张小公子正接了毽子踢了起来。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青春靓丽,娇嫩的面颊上洋溢着欢快的笑颜,如夏花般绚烂。
阵阵笑闹声传入耳里,烦躁的夏日都变得欢快起来,江薏侧身趴在凉亭的围栏上,看着少年笑的开心,脑子里却想起那个硬朗坚毅的男人。
同样是这个世界的男子,张小公子鲜活娇美如花,阿氿却如被打磨凌厉的磐石,磐石不如花朵娇艳,却带着历经风雨的美。
唉,上次回来就一直忙着抄书,也没时间去找阿氿,也不知道阿氿会不会忘了我。
红香拿着烧一半的木炭回来了,江薏起身接过,抬头仔细观察过张小公子的体态样貌,在画纸上打底描摹起来。
亭下的人这几日因为画像的事一直郁郁不欢,这时放开玩乐起来,玩着玩着心情开朗就忘记了还有画师的事,等他和小厮嬉嬉闹闹跳完毽子,才恍然想起还有个好看的画师在给自己画画。
他放下毽子,拿出手帕细细的压着额间的汗滴,一路往亭子里走去。
凉亭里的江薏,早在张小公子玩得正欢的时候进入了状态,按照映在脑子里的场景仔细画了起来,张小公子走到江薏身后,目光落到画纸上,眼前顿时一亮。
画纸上的少年衣衫鲜亮笑颜如花,踢着毽子的身形纤细灵动,在满院的花丛的映衬下如翩跹飞舞的蝴蝶,美得像个梦境。
自己在她眼中,竟是这么美的吗?
一直养在深闺的小公子,娇蛮却单纯,没了早日的郁气滤镜,现在看着俊秀好看的画师把自己画的这样漂亮,一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