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排队的患者都看过来,那眼里又充满着宽慰的意思。
小伙子年纪轻轻挺可惜。
阿姨力道又重了几分:“别害怕小伙子,你还年轻,能治好的。”
池子时有些不解,怔怔地抬头看那主治医生的脸。
阿姨看池子时一脸惆怅,安慰道:“没事小伙子,你别看这个司医生人年轻,那可是专业的,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医生见多了患者的百态,口罩遮住了他半张脸,没露出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手里的叫号屏幕,刷着下一个。
“司医生,能不能让我先插个队,我孩子突然摔倒了,是不是又复发啦?”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火急火燎地冲过来,隔着老远就伸手拉住医生,哽咽着要拽走他。
司医生转头看了眼池子时,又交代了几句给后面坐班的其他医生。
姜晚散慢着步子走过来,和医生错肩而过,停在池子时身边。眼神追寻着身后快步走过的医生,肩膀处染上浅淡的浊气似有若无地跟着医生。
约莫是心有不甘的亡魂。
医生这行当每日不知要接来送往多少人,染上污浊之气也是常有事。
姜晚的扇子在池子时肩膀处一拍,轻巧就收了扇面。
姜晚将扇身一转,扇尾扬高对着空气比划着:“脑科?”
池子时和黑白无常同时随着扇尾指着的方向看去,科室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脑科门诊”。
池子时顿时满头黑线。
白芋咳嗽几声,强忍下了笑意:“我懂,我懂。”
“晚点我去豹尾那走个后门,你放心,认识一场,我一定好好接你上路。”
黑玉捅了捅白芋的腰窝,示意他正经些。
池子时可不是普通狐狸,仙狐难保要归到专职仙人死生的南斗仙君阁下管理。
阿姨看到姜晚,还向她招了招手:“是女朋友吧。姨跟你们说这都没事,都能治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小姑娘好好劝,不要忌讳求医。”
池子时脸上挂着不悦,眼睛要将脑科门诊的牌子盯出洞来。
“我没病。”
池子时扯扯姜晚的衣角。
姜晚对上小狐狸湿漉漉的无辜眼神,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黑玉后退半步,伸手去拧白芋的手臂。
白芋吃痛地跳起来打他,黑无常的脑袋登时起了个包。
黑玉捂着脑袋上鼓起的包,神情复杂地落在池子时被揉得杂乱的脑袋上。
殿下不是喜欢小道士那样的弟弟吗?
殿下四处留情,难道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
还是说……殿下单纯喜欢揉脑袋。
只听见姜晚含笑着对阿姨点点头,曲起手指头敲了下池子时的脑门,装模作样道:“不要忌讳求医,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要饮食清淡。
池子时也不向后躲,睫毛微微颤动,听着她数落。
狸花猫晃悠着尾巴从他前面走过去:“喵~”
孺子可教也。
白芋咳嗽一声:“殿下,城隍爷有些事想请殿下帮忙,让我代为转达。”
姜晚侧头睨了他一眼,城隍开口求的忙一向不是什么好事。
白芋道:“那只鬼的魂又淡了,怕是撑不住多久,就算一直收在收魂袋里,也只能强撑个四五日了。”
姜晚听明白了,嫌她进度慢了。
“他让你催我?”
白芋尴尬地抓着脑袋。
城隍爷早上搓着手贼兮兮地拉住他,先是照例画了一张升职加薪的大饼,再接着就直接将劝说阎罗殿下帮忙的苦差事撂给他,自己找了出差的借口躲开了。
姜晚:“答应可以。”
姜晚应得有些快,白芋往后挪的步子顿住,大步往前一迈,蹲在了姜晚边上,仰起脑袋。
黑玉看懂了,他在等着阎罗殿下揉脑袋。
池子时有些不解,站起身,拉着姜晚往边上带了些。
姜晚只觉得他俩都很莫名其妙。
她在城隍庙解签,成效又高又快,给庙里的香火带旺了多少。
那香火味馋得她有些心动。
半瞎子托人打听过了,建庙受香火是能加仙册分的,而且还是成倍增长,总榜上前排的都是靠受庙里香火才稳居榜前。
半瞎子给她选的那块地还在扯皮子,一时半会估计建不成。眼瞧着截止日越来越近,和总榜上的末位差距毫无变化,心里总归是有些焦虑的。
姜晚将重新凑上来的白芋用扇子隔远了些:“城隍这月的香火,五五分账。”
白芋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仿佛多犹豫一刻都是对城隍爷画大饼技术的质疑。
城隍才靠受香火维持法力,五五分账对本身香火就旺的城隍来说也就是少了些额外收入,与他们这些鬼差可无关。
无常的工资由阴司统一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