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郊区凉意渐浓,一股阴郁的气味靠过来,姜晚习惯性的贴着内墙让出过道外头的一侧来。
有夜巡游路过邱阿姨门口,瞧见供桌上泛着微光的珠子在簿子上划去一笔,对着雕像行了礼,便要往下一家去。
看到姜晚时有些诧异,她身上发散着在阳间从未嗅到过的浓郁的地府气息,可站在眼前的分明是个人,却又看不清额间青焰。
夜巡游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便收了神往下一家去。
姜晚显然也是一愣。
鬼差?
难道结界破了?
没借到消毒水,姜晚只好用烧过的热水仔细将狐狸带血的毛发擦拭一遍,小腿后背腰侧都有数道伤口,新的旧的累在一起,纵横着有些吓人。
“别用那狐狸眼盯我,我可不受你们的蛊惑术。”
“要不是做好事能加分,谁没事喂猫喂狗还捡狐狸。”
“什么破考核机制研究的破系统,根本不好使。”
……
狐狸被伺候的还算舒服,半眯着眼听她发牢骚。
姜晚讲到生气处,直接将毛巾一摔,带着滚烫热气的毛巾直接贴合在狐狸腰上,正中还化着脓的伤口。
狐狸嗷的一声,浑身一颤,吐出一口黑血来。
随即不再动弹。
姜晚有些手足无措,快速的将热毛巾挑开,本来有些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不是……那个有话好说,别碰瓷啊。”
姜晚倒不是怕讹钱,只是她仙册上两位数的学分不能再扣了,再扣下去她就真的只能回地府打工卖命了。
“我明天一早就带你去医院,先声明我可是热心友善的好人,你可别乱举报我啊。”
狐狸虚弱地摆动了下爪子。
姜晚迷惑:?
同意了?
权当它默认了。
热心友善的好人一大早从楼下大叔那搜罗出了个宝贝——猫包。
经过“暖心”照料的狐狸气色确实好转了些,有力气自己从沾了血的箱子里爬出来挪到了暖和的沙发上。
姜晚拍拍猫包又指指它,示意他进去。
狐狸围着猫包转了一圈,又嗅了嗅,一脸嫌弃的用被暂时包成球的爪子推远了些。
姜晚低头看了眼有些破旧又偏小的猫包,除此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狐狸大哥是嫌弃猫科动物的气味了?
也是,它们猫科动物一向很有占有欲。
为了不被举报扣分,姜晚将猫包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又贴心地垫上软毯子。
再次诚邀狐狸。
姜晚好像出现了幻觉,她看见狐狸微微点头,满含笑意地钻进去了。
那眼神像是在夸她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姜晚约了十点的医生,从郊区到市区医院时间还算是宽裕的。
猫包被姜晚背在前边,一手护着不让包体过于震荡,另一手拎了一个黑色垃圾袋,鼓鼓囊囊的有些重量。
人还没出小区呢,就被邱阿姨拦在门口。
“就是她,她昨个捡了只猫,一定是那只猫害得我孙子又病倒了。”
烂尾楼少数几户的阿婆都聚在一起看热闹,你一句我一语,嘈杂的像是到了菜市场。
姜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左手挎了只旅行包,右肩上背着她孙子的小书包,双眼无神,满脸疲倦,额间有团浊气凝聚着。
“阿姨,这话就不对了。我这狐…猫昨个晚上才捡的,碰你家孩子了吗?”
邱阿姨不依不饶,硬是要她给个说法:“你昨晚上还来我屋里,说不定就是那时候染上的,你还说什么我孙子以后出什么事都和你无关,我看你啊就是存心要害他。”
“这猫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猫,没打过疫苗就往楼里带,指不准带了什么传染病呢。”
邱阿姨言罢,上来就要夺猫包。
狐狸在里头被左右拉扯的头晕脑胀,浑身无力的贴在壁上。
愚蠢的人类,你才是猫。
你全家都是猫!
姜晚连忙护着它往后退,生怕给晃死了。
死了动物可就麻烦了,暴露了藏身地不说,还得受地府那群人调查。
“邱姐不是说她孙子体质一向很好嘛,来了咱们小区才老是生病住院,会不会真是你们家猫有些什么病?”
旁观的阿婆见事态不对连忙拉住邱阿姨,一面又给姜晚解释着,“就你走了之后,他孙子就高烧不退,你邱阿姨也是守了一晚没休息好,情绪不对你多体谅点。”
怕是中了邪吧。
姜晚查看着狐狸的伤口,没想理会她们。
她最不想接触的第二类人便是八卦的长舌妇和蛮不讲理的阿婆。
前者让你看见行走的事故记录仪,后者妄图篡改记录仪,直接造一个新的事件来。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