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y站在盛夏的晚风中,彬彬有礼地将喝醉的一位老总送到酒店大门口。已经有车等着,与对方的随行秘书将人搀扶进车内,
从敞开的车窗探进目光叮嘱了司机几句,才微笑告别。等车辆启动了才折回去。
接下来的组局早已安排好。商业联络就那么点事,美酒和美女。有时候消息互换就是这么来的。
宝伦的人也很会来事,和几位香江来的老总互相请让着乘专梯到21楼的高级会所唱歌喝酒,气氛很是热烈。
她进去逐个敬了一轮,最后跟工商局的处长打了声招呼,才退了出去。
会所的总经理已经等在门口,交代了几句,务必要将人都服务好。
总经理立刻笑呵呵地说没问题,转头就叫人拿了几瓶最高档的洋酒来,亲自抱进去。
到前台提前把账单处理,拿着手机和烟正要到楼下吹风,没想到碰到个小姑娘。
陈朱途中又打了一次电话,显示关机。
导师出发前跟她交代过,要去b市参加一个峰会,估计现在飞机上。
跟药监局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报告上结论项和检测出的数字反常地不一致。
业务科的科长今天在瑞龙开高层的组织交流会,好不容易抽空到门外接收,一看就不妥,连声地质问:“有没有搞错?你们对这些检测项这么不敏感!有问题的数据都签字提上来,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这事陈朱没法说,她就没参与过,也就临时被拉来充当信使,但也不能当面说些推卸的理由。
很多时候学校跟第叁方机构的合作都是挂负责人的名,实际操作却是交由名下得力的学生去做。
这中间不论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都轮不到陈朱去说。
在酒店打了无数电话确认数据的来源还有过往一些记录。没想到最后是一个大二的女生连夜打了车过来。
对方看到陈朱时已经急得眼睛红红的,像是来的路上哭过。
“对不起师姐。可能我那几天心情不好没注意到。往日都是在正常范围的,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没问题才填结果往上报的。我联系不上老师怎么办……”
话还没完便低头哭了起来。
陈朱平和地听着,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她惯不会安慰人的,只拿了纸巾递过去。
“等问题解决了再哭。你跟我一起上去,害怕的话就待在我旁边,我来说就行。”
她的嗓音向来柔人的,冷静讲话时,耐性的糯糯语调,竟让人产生无条件信任的冲动。
那位师妹似乎被她的话语安抚了不少,没再这么激动,加之本身就没有主意,小声说:“师姐,都听你的。”
事情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后果,一番交涉下来,对方倒也能把话听进去。
数据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低级错误实在不应该再犯,为求保险,再拿一次取样标本重新确认。
这对双方都不是难事。
钟科长忍了又忍,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恶劣,终究还是告戒道:“我也是f大出来的,现在学生的素质变成这样是我没想到的。再怎么混,专业上的事情怎么能不当一回事?尤其这种更不能出错!否则丢的可是母校的脸。”
陈朱的唇舌有些干燥,面上仍是平静的,气息匀匀地回:“您说的是。”
钟科长只给了叁天的时间重新把样本检测,报告提上来,重新走流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已经不是陈朱的事了,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算是尽力。事实上从头到尾,这件事于她而言都没有半点责任。
到洗手间去洗把脸,水龙头打开,手心都是黏腻的冷汗。
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出来后师妹望着陈朱一副欲言又止,最后不敢直视地低头小小声抱歉。
陈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让她把资料带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想好怎么跟老师说这件事,飞机落了地,就第一时间主动打电话过去。”
小师妹跟在身后,松了一口气,就像以为危机过去了。完全不知道如果这事善后不好,对她而言会有什么后果。
说是师妹,实际上也没比陈朱小几天。
脸上有了雨过天晴的笑意,重重应了一声,一边鞠躬一边往回走,:“谢谢师姐!改天请你吃饭呀!”
ary主动过来打招呼,问陈朱需不需要帮忙?
陈朱愣了愣,她指了指楼上,说:“钟伟业今天在27楼开会。我跟他领导还算熟,跟他也有过几次交集,人还不错。”
刚才有外人在,这也是陈朱的事情,她过去掺和不合适。
跟陈朱站在酒店的侧墙下吹风,取了根烟手里夹着,末了才想起,眼神询问地示意。
陈朱自然是不介意的。
她笑着将细长的烟支含在唇上,拿手拢着火苗,烟丝兹兹微响地燃烧着。
最后舔一舔朱红饱满的唇,上下打量一番陈朱,下结论道:“怎么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