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放下浇水壶,神色淡然:“我看它土都干了,想着帮它浇点水,没想到帮了倒忙。”
“没事没事,好在浇得不多,我先给它拿里屋凉快凉快,你可别再浇了。”王婶蹲下身去搬花盆。
“我帮您。”沉聿修挽起衣袖。
“不用,不用,你穿这么一身白,等下给你弄脏了。”王婶往一间杂物房搬花。
“没关系。”沉聿修搬起另一盆花卉,跟在王婶身后。
修长挺拔的背影,就算是搬东西都具有美感。
“喂,你去帮帮忙啊。”宋宁晃着竹椅,用牙签取了块水果。
“不是,就那么几盆花,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沉嘉与去取放在一旁的牙签。
“要不然我去?”宋宁斜眼看他。
“算了,还是我去吧。没事浇什么花呀。”沉嘉与放下牙签,起身,加入了搬花的行列。
等沉聿修和沉嘉与处理完花卉,三人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天,直到晚饭后,宋宁回了自己房间,留沉聿修和沉嘉与在客厅。
手机滴滴直响,看个剧都不停弹出消息提醒,宋宁心烦地关掉消息推送,继续看剧。
夜深,房门响起。
“谁?”宋宁暂停视频,懒得起身。
“是我。”
听见沉聿修的声音,宋宁起来开门,摆出一副臭脸:“什么事?”
“给你拿了夜宵。”沉聿修手上端着一碗甜汤:“爸给你煮的,特意让我晚上冰过后再拿给你。”
“进来吧。”宋宁让开门,“把门带上。”
沉聿修虚掩上门,宋宁见状,又回身重声把门关上。
沉聿修镇定地将汤放到梳妆桌旁:“还在气?气我还是气爸?”
当然是气你!
宋宁瞪沉聿修。
对沉效岳她顶多只是没被告知,耍耍小脾气,但对沉聿修,却是讨厌。
他明知沉嘉与对她有好感,还开口让沉嘉与留下,摆明了是有意给两人制造机会。
“我没生气。”宋宁坐到椅子上,搅着甜汤里的小汤圆。
沉聿修靠着梳妆桌,垂眸看宋宁,柔和的眼底勾勒着宋宁看不懂的情绪。
“宁宁,多认识些人挺好的。”沉聿修声音轻柔,冷静得近乎理性,“你长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交际圈,等毕业了,还会有自己的工作、事业……到时候,你会发现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有些人,有些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听见沉聿修的话,宋宁胸腔怒火直冲脑门,在她后悔前,带着很冲很浓火药味的口不择言已脱口而出:“我想认识谁,跟谁交往,还需要你给我费心吗?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对我重要还是不重要,我分得清。世界关我什么事,你管得也太宽了,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宋宁砸下汤勺,满眼通红地瞪着沉聿修,眼里隐约有湿润水汽,在灯光下点点闪烁。
是她惯有的气急了的反应。
以沉聿修对宋宁的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说出这番话,宋宁会生气,可他还是说了。
他是故意的!
沉聿修直视宋宁的视线,柔净的眸光讳莫,像蓝色的湖水,莫名让人忧伤。
宋宁不肯先移开,但心里却也不想再看他的眼神,只能倔犟执拗地瞪他。
在数秒对视后,沉聿修像败下了阵,轻不可闻地喟叹一声。
“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擅作主张。”
沉聿修揉了揉宋宁的头,既像哄孩子又像看待一位成年人,脸上充满了矛盾,“喝汤吧。”
宋宁拍开沉聿修的手,低头舀了勺甜汤入口,汤很甜,却让她难过得想哭。
又一次,她被他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