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庄文琴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见儿子突然深夜来访,神情还这般疲倦,庄文琴就知道他遇到了烦心事儿。
念完金刚经,庄文琴邀请儿子在茶台前坐下,也不问他有什么事儿,只是泡了一壶功夫茶,和他一起轻抿品尝。
李佳诚品过茶,抬头看向母亲说道:“你曾经告诉过我那个故事,现在想来却是错的。”
李佳诚当初做生意惨败,庄文琴和他讲了一个潮汕的故事。
很多年之前,潮州开元寺的主持打算退任,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大弟子跟二弟子找来,然后给了他们一人一把种子,约定看看谁种出的粮食更多,第二年就让谁来接任自己的主持之位。
第二年大弟子回来了非常多的粮食,二弟子却是颗粒无收。不过老主持却把位置交给了二弟子。因为老主持交给他们的种子是煮熟的,是无法种出粮食的。其实老主持是在考验他们的为人,考验他们是否诚实。
李佳诚听到这个故事之后,马上明白了母亲庄文琴的意思,于是回到工厂,加班加点生产出质量好的塑料花交给客户。
“现在去想,那位师傅从一开始本身就失去了诚信,又何谈让他的徒弟讲诚信?不把种子的真实情况告知他们,这种人又怎么配做主持?”
母亲慢悠悠抿着茶:“输赢有那么重要吗?种子是好是坏,也有那么重要吗?”
抬头看向儿子:“今晚你过来是要找个输掉的理由是吗?即使你不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输在哪里。”
李佳诚把茶水一饮而尽:“我走了。”
“不再多饮一杯?”
李佳诚起身,“岁数大了,晚上不能饮多茶,容易尿频!”
庄文琴笑了笑,“不亏是我的仔!”
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就说明李佳诚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果然,李佳诚离开了居士室之后,神情清爽许多。
“输赢很重要吗?搵钱才更重要!”李佳诚扶了扶眼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里有了计较。
庄家俊见姐夫这么快出来,打开车门,又见他神色抖擞,不明白姐夫为何只进去一小会儿就满血复活,心中充满了敬佩。
“愣着做什么?还不走?”李佳诚催促。
“好的!马上!”庄家俊赶忙上了车。
……
“你去见过母亲了?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她很好,吃斋念佛,胖了不少。”
妻子庄玥明“噗嗤”笑了,“千万别让她听到后面那句话,胖不少可不能随便说,尤其不能对女人。”说着话,却是端了洗脚水过来。
李佳诚把脱下的外套递给她,“阿巨呢,睡着了没有?”
“睡下了。默写了一天的英文单词,睡着的时候还委屈地含着眼泪。”庄玥明接过外套挂在角落的衣柜里。
“小孩子就应该多吃点苦头,技多不压身,尤其这种年代。”李佳诚坐到紧窄的双人床床边,伸手要去自己脱掉鞋袜,庄玥明已经走过来蹲身下去,帮李佳诚先一步动手去了鞋袜,然后又把拖鞋摆到了脚盆旁。
“你不要动手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李佳诚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妻子,“你在家里忙忙碌碌,也很辛苦的。”
“再辛苦,又哪有你辛苦?女人伺候男人,妻子伺候丈夫都是应该的。”说着话,庄玥明却是把李佳诚的脚泡在了水里。
李佳诚闭上眼睛,双脚浸在润热的水中,很是舒适。
“这几天我不出去了。”
“呃?”
“我在家里陪你好吗?”
“怎么,不去公司?”
“不去公司了。”李佳诚说,“我发现自己很不会演戏,所以要在家琢磨演技。”
“噗嗤!”庄玥明又笑了,“你逗我呢?你又不准备去做演员,去舞台唱大戏,为咩要去琢磨什么演技?”
“我也不想啊,可是今天我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的演技给骗到了。”李佳诚长叹一口气,“问题是他的演技还那么浮夸,我却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