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着一部小收音机,此刻正在播放八大粤曲之一的《弃楚归汉》:“我弃楚归汉,心若离弦箭,空负才华无处展,龙陷浅滩虎落平阳,但见一线天……”
剃头老师傅手持剃刀小心翼翼帮躺着的光头老者刮着下颌青髭。
“如今我雄心万丈,欲要乘风追浪,唱一曲楚汉争霸——”
听着曲子激烈处,躺着刮胡子的光头老者忍不住手指轻轻敲打扶手,他这么一动弹,老师傅的剃刀再也不能平稳,微微一斜,刮破他下颌。
“对唔住!”老师傅忙开口道歉,浑身都在颤抖,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就在老师傅提心吊胆之时,那光头老者却抄起盖住脖子的白布擦了擦下巴,看了一眼,坐起身子笑道:“冇关系的!我是老主顾了,当然知道你技术怎样?刚才是我乱动才被你刮伤——”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三百澳币递过去,“这次的费用,一分不少!”
“不不不,我不能收!”老师傅诚惶诚恐,“你不让我赔钱已是大恩大德,这理发的钱我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光头老者笑了:“我叶汉也算澳门有头有脸人物,说一是一,你就拿着吧!”说着话,把钱塞了过去。
老师傅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拿着钱,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这时候门口处有人进来,却是叶汉手下。
那人径直走到叶汉身边,扫了一眼老师傅,然后附耳对着叶汉讲了几句。
叶汉笑了,双手拿起放在柜上的雪花膏,朝着掌心倒了一点,然后双手搓匀实了,这才对着镜子又抹了抹脸颊,然后一边拍打脸颊一边说道:“石志坚?香港大亨?他竟然也有兴趣来澳门做赌王?有意思!”
“大佬,现在霍家的股份已经给了他,那么石志坚就是澳门旅游娱乐公司的三老板,你看是不是——”
“当然要见一见他咯!”叶汉从容说道,“是人是鬼都要见一见,何况我叶汉从来都是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听说明天石志坚旗下神话珠宝在澳门开业,大佬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
叶汉点点头,“那你就帮我准备一份大礼咯!用心点,搞不好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收到!”
……
澳门莲峰球场。
周围亮着探灯,把整个球场照得犹如白昼。
作为澳门赌场大亨之一的何鸿申此刻正穿着一袭红色球衣奔跑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地与对手踢着友谊赛。
澳门地方极小,因此像这样的球场也并不多见。
实际上很早以前这里是个大垃圾场。后来被有心人填平搞起了斗狗场。可是随着澳门其它博彩业兴起,像这种稍显残忍的斗狗场就生意越来越差,最终关门倒闭。
再后来小鬼子入侵,香港沦陷,很多人从香港逃难来到澳门。澳门官方就废物利用把这里划成了难民营,并且派遣黑鬼佬过来把守,偌大个球场挤满数千人,高峰时期达到两三万。
那时候的人为了一口饭可以出卖一切,男人卖儿卖女,女的就出卖自己,那些葡萄牙鬼佬靠着一个面包,甚至是发霉的就能睡到一个华人女人!
可以说在那个时期,华人连狗不如!
“砰”地一身!
身穿红色球衣的何大亨带球入门,周围顿时响起呐喊声。
几个伙伴冲过来和何大亨亲切拥抱,庆祝自己队伍胜利。
何大亨今年虽然已经五十五岁,却老当益壮,能够带球入门更是彰显了他过人的精力,还有男士风采。
在球场上庆祝完,何大亨从球场下来,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一边用手呼扇着球衣一边喘气道:“不行,不服老不行咯!像这样的球赛以前我连踢七八场都不带喘气的,现在只不过一场就扛不住了!”
“大佬,你这样讲就太谦虚了!”说话的年轻人呢二十七八岁,长相俊朗,个头与何大亨差不多高。“换做别人到了您这年纪,早已抓着拐杖连路都走不动,而你还能在球场虎虎生风,当真犀利!”
“阿辉,你又在拍我马屁!呵呵,不过我钟意听!”何大亨笑了笑,眼神对年轻人充满了欣赏。
实际上眼前这个年轻人也非等闲之辈,上一世他乃澳门“叠马仔”的祖师爷,亦是赌王何大亨的头马——他从美国回来后直接将赌厅的业绩翻了二十多倍,纵横澳门各大赌场四十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澳门“智多星”周金辉。
1950年,周金辉出生于香港,祖籍是广东的顺德市。母亲林凤娥是澳门的富家小姐,结婚后随着丈夫来到香港发展房地产,生意做得很大。
也就是说周金辉一出生已是超过许多普通人了,可能别人一生想要奋斗的终点,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起跑线。对于周金辉能在未来脱颖而出,不得不说说周金辉的母亲人称“娥姐”的林凤娥。
周金辉家里虽然有钱,但早年丧父,母亲林凤娥不仅带着他们兄弟姐妹六人、还受亲戚所托带着另外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