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人!”
百里渠也举起酒杯:“不客气!应该的!石先生你可是贵客,能够来我这里做客,也是难得!”
“干杯!”
“请!”
两人碰杯轻轻一饮。
此刻酒菜齐全,气氛温和,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杀机。
两人边吃边谈。
一开始讲的都是关于赛马事宜,就像两个老友在交流赛马心得。
石志坚讲那匹头马是他特意从欧洲高价买来,拥有汗血宝马血统,又讲自己不怎么懂马,这匹马要是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明珠蒙尘,还是交给百里渠这样的爱马之人,才是相得益彰。
百里渠用刀叉分割着牛排听着石志坚讲述这匹汗血宝马历史,听到认真处,还时不时点头。
“总之,这匹宝马的血统极其珍贵,也只有像爵士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拥有!”石志坚放下刀叉,拿起餐布蘸了蘸嘴角,对百里渠说道。
百里渠闻言笑了笑,也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沾染了牛排血渍的嘴角:“讲真,石先生!倘若我收了你这匹宝马,是不是要放过那头老虎?”
面对百里渠爵士的单刀直入,石志坚丝毫不慌,端起酒杯饮口酒润润喉咙,双眼平视百里渠碧绿眼睛:“有所得就要有所失!很公平,不是吗?”
“可问题是,我虽钟意宝马驰骋,却更喜欢杀虎屠龙!”百里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知道我做什么的!司法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把屠龙利剑!我要铲除毒瘤,没人能阻止我!”
石志坚耸耸肩:“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谈判的,没必要搞得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你们有那个实力吗?”百里渠把声音放低,语气轻蔑。
在他看来,不管是大老虎雷洛,还是雷洛这个好兄弟石志坚,都是他百里渠铲除的对象!
雷洛再凶,还不是被他一招下放黄竹坑去当校长?给那些学警讲课?
石志坚再有钱又怎样?只不过是个华商!在这片属于他们大英帝国治理的土地上,他百里渠拥有最强大的司法权力!捏死这样的华商,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今天他之所以肯邀请石志坚过来做客,请他吃饭,并不是因为石志坚送一匹宝马给他,而是他要看看石志坚到底是什么成色!竟让那么多人闻风丧胆!
现在仔细一看,不过如此!
还不是拍自己马屁?
一市侩小人耳!
“哎!”石志坚见百里渠如此说,就叹了一口气,“讲真,爵士大人,你搞这么多事情究竟为了什么?”
不等百里渠开口,石志坚打断他:“不要告诉我你多么清廉,内心多么伟大,想要把香港治理好!香港现在这样,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理完毕!”
百里渠脸上露出一笑怪笑:“你好像很懂我?”
“不是懂你,是我懂这个社会!懂这个时代!”石志坚毫不示弱。
石志坚清楚地知道,上一世百里渠联手港督麦立浩惩治香港贪污腐败是在1974年成立廉政公署,可是现在是1970年年末,百里渠却突然独自一人站出来要“打老虎”,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蹊跷!
一个人做事无外乎为了两个方面,名和利!
百里渠号称“鬼佬包青天”,这种名声早就有了,那么唯一所图的就剩下利了!
一个人不贪!
不等于他家族不贪!
一个人清廉!
不等于他团队清廉!
实际上百里渠这样的人,他的体面和官路都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这些人很会演戏,玩的是那种本人清廉,家族收益,或直接搞政商旋转门!
石志坚看得清楚,百里渠自己心里也明白!
“看起来我刚才小看你了,亲爱的石!”百里渠自己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第一次用认真的目光看了石志坚一眼,“怪不得人人同我讲,想要打老虎,就必须要把那头老虎背后最强大的资本打掉!”
“我以为用一匹马可以换取你我之间深厚的友谊,看起来是我想多了。”石志坚抿了抿嘴唇,苦笑了一下:“最后你我还是要在赛场上一决胜负!”
“很可惜,不是吗?”百里渠望向石志坚,表情平静的说道:“你我有缘坐在这里一同吃饭,却不能把这种友谊继续下去!”
石志坚心情似乎有些烦躁,从怀中掏出金属烟盒啪嗒打开,也不避讳对面的百里渠,抽出一支咬在嘴里,翘起腿点燃,眯着眼吐口烟雾,望着百里渠说道:“爵士,恕我直言,你到底想要什么?”
“怎么,不玩了?你现在在问我想要什么?”百里渠把杯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望向石志坚,布满皱纹的面容在夕阳下棱角分明,冷硬如岩:“雷洛,我吃定了!耶稣也救不了!至于你——”
百里渠目光咄咄逼人:“你最好离那头老虎远点!要不然,到时候被人连累,我只能讲一句‘唔好意思’!”
石志坚笑了,起身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