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攥得嘎嘣响,江卓宁压低声音唤,“童桐?”
童桐那只牙刷又塞进了嘴里去。
江卓宁直接伸手去夺。
“我刷牙呢。”童桐不让,往后退一步低头到边上去,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道,“你别阻止我,我要刷牙,刷完了就干净了。”
“出血了你不知道吗?!”
江卓宁觉得自己要疯了,猛地一下,将牙刷从她嘴里拽了出来。
“出血了不要紧,刷干净才好,给我。”
“童桐!”
江卓宁终于忍无可忍,一甩手扔了牙刷,两只手扣着她肩膀,低头哑声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这样好吗?别这样!”
说到最后,他大力摇了两下她的肩膀。
童桐神色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劲摇头,“不行啊,太脏了,很恶心的。”
“不会。”
“会啊,很恶心的。”许是情绪压抑太久,童桐仰着头也吼了起来,边吼边闹,“很恶心,你都看见了。江卓宁,你都看到了,你不觉得恶心吗,唔……”
她话未说完,口唇却被人直接堵住了。
太可悲了【江】
江卓宁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低下头在吻她。
太心疼。
他来不及去分析这一刻的心情,只知道,眼前这张嘴他得堵住,里面蹦出的每个字都在剜着他的心。
“唔……唔……”
童桐在他怀里使劲挣扎,慌张得好像案板上蹦跶的小鱼。
她一口的血,这人在干什么啊!
多脏多恶心,他为什么要这样,怎么能这样!
不行!
她手脚并用将人往外推。
可——
她已经受了伤,原本站都站不稳,如何能是一个江卓宁的对手呢。
江卓宁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他柔软的舌尖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处,牙齿磕碰到她的牙齿,不由分说,打开了她的牙关。
他已经亲吻过好多次了。
有些主动有些被动。
但从未有一次,带着此刻这般坚决的味道。
恶心吗?
他尝到了血腥味,却丝毫不觉得恶心。
脏吗?
他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孩,会比怀里这女孩更干净。
是不是爱他不想追究细想,他只知道,他待她,似乎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了,他想保护她,疼惜她,用这一生余下的所有时间。
她身上有伤,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背,只紧紧环着她的肩膀。
这一刻的感觉如此踏实,他抱着她揽着她,感觉到怀里她的动静慢慢小了,嘴里的喊声也慢慢小了,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终于像一只无比乖巧的小动物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江卓宁没法计算他吻了多长时间。
吻着吻着,他的身体慢慢有了反应。
这是第二次,他忘我之后动情,越是亲吻,越是不想放开怀里这姑娘。
许是因为她太乖,让他忍不住就想再多疼惜她一些。
这又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在吻她的时候心无杂念,甚至,没有分出一秒钟的时间想到孟佳妩。
他在察觉童桐流泪的时候停下了。
童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江卓宁柔软的薄唇便落在她滚烫的脸上,他吻着那些泪水,声音低哑道:“别哭了,嗯?”
落在耳边的语调异常温柔,童桐有点忘了今夕何夕。
她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异常鲜红,是血的颜色。
她更傻了。
江卓宁叹口气将她拥紧,下巴抵在她头发上,发出一声叹息。
在同情她吗?
童桐后知后觉地想。
不过——
她一颗心仍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
夜已经很深了。
孟家灯火通明,在浓重的夜色里显露出非同一般的辉煌。
眼见乔远上楼去休息,齐盛总算松了一口气,思索再三,仍是抬步去了花园,想着至少给孟佳妩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
恒阳市,高档小区独栋别墅里。
孟佳妩并没睡,穿着淡紫色的宽松睡袍,靠在沙发上喝红酒。
许辉抱着本新买的字典,坐在她边上,一边翻看一边笑着试探道:“妍、婧、晴、瑜,你喜欢哪个字?我觉得这几个字都不错,寓意也都挺好。”
孟佳妩端着酒杯睨他一眼,“这都是女孩名字。”
“对啊。”许辉乐呵呵道,“我觉得要是个女孩就挺好啊,你看你这么漂亮,孩子生下来肯定和你一样漂亮,多好,母女俩以后穿亲子装出去,不得跟姐妹一样。”
孟佳妩怀孕还没有三个月,纵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