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矛盾吗?”
“哪可能?年轻那会子我就一暴脾气,他也不是闷葫芦,两人吵架多了去了,不过吵完就完了嘛,日子哪不是吵吵闹闹的过着才热闹?”吴婆婆可能想起年轻那会的泼辣,也忍不住笑道。
最后吴婆婆又翻了一遍相册,取下老花镜,收起相册道:“其实我有时是恨他的,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却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这世上,看这人间冷暖;有时我又是庆幸的,就像三毛说的‘幸好活着的是我,痛着的也是我,如果叫他来忍受着一分又一分的长夜,那我也是万万不肯的’,其实我最怨的是他没有陪我到最后,但如果一定只能留一个人,我愿意是我留下来,因为往往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忍心看着他再受。”
陈嘉月婉拒了吴婆婆的留饭,从她那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她耳中还在回荡着吴婆婆最后对她说的话:“其实我那时喜欢你和小赵,除了你们常帮我,就是在这么浮躁的社会已经很少看到这么单纯的爱情了,看到你俩就好像看到我们年轻那会儿,有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总感觉这次见到你你没以前开心了,不知道你和小赵发生了啥?但我想说的是,只要能说开的矛盾都不是矛盾,等你老了回头再看,就会感谢那个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的人。这个人不会是儿女不会是父母,世上仅此只有那么一个人呐,所以要懂得珍惜。”
陈嘉月恍恍惚惚的一直在想着那句,一直陪你到最后的人,要懂得珍惜!
那自己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他们家所在的单元门,紧闭的单元门好像在无声的拒绝着她的进入。
进出的人都对她投去一瞥狐疑的目光,但她就在一旁看着单元门开开合合,自己也不进去。
不知站了多久,门重新严丝闭合之后,她却突然伸手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她听到了那声熟悉的门锁被打开的咔哒声。
她把手放在门把上片刻之后,推门进去了,其实很多事往往就是起来。
陈嘉月至从进门之后,动作就没再有一丝的犹豫,而是坦然自若的进了电梯,按下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阿拉伯数字,然后盯着面板上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往上跳动。
当电梯终于把她带到她的目的地时,踏出去的那一瞬还是有那么一秒的迟疑,但已经映入眼帘的熟悉的房门就像有万般引力一样,牵引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跟前。
就是这扇门,自己曾经亲手关上的门,也是关上了有关所有过去的门。
快四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站在它面前,它一如往昔,透过厚厚的尘埃,甚至还能看到那年过年时贴的年画也依旧色彩如初,上面两个可爱的小童子依然可爱的咧着嘴,好像是在欢迎自己的再次回来。
她忍不住的伸手想去摸一下那两个可爱的小童子,当时他和自己精心挑选这些年画时,是有深意的,因为自己说想生个孩子来玩玩了,所以那年的所有年画上都有可爱的孩子。
他说这是送子画,你放心吧,今年孩子肯定会给你送来的。
此时仿佛还听到那时自己大笑的声音:“既然如此,那还要你何用?”
“我的用大了,送的是我的子啊,我当然还需全程陪同。”
没想到还真让他一语成谶,那年果然儿子就来了,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当然也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离开前最后也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