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悠简直恨不得给脑袋一棒槌将自己敲晕了才好。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完全就是个奇葩,脑回路跟别的妖怪不一样的!
茨木微扬的嘴角泛着笑意,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低声满足地感叹道:“你是真实存在的,真好。”
和过去十年陪伴他那条白底碎花裙不一样,他怀中的人是柔软的,温热的,会呼吸的。
夏悠猝不及防地被他亲了一下,霎时间心中又羞又恼,紧绷的身体却在听到他那句话以后,慢慢地放松了下去。
“我等这一晚很久了,终于如愿以偿。”
这个熟悉的味道,令他满足、安心。
“……”
夏悠嘴角一抽,她其实明白茨木在说什么,也懂他的心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以后总是很令人遐想联翩。
茨木低笑一声,身躯不安分地握住了她一只手与之十指相扣,然后用自己的下巴和脸颊时不时地在她的额头上蹭来蹭去。
夏悠微微扬起脸抬眸看见他傻乎乎的笑容,带着发自内心的满足与喜悦,心情也慢慢宁静了下来。
这一刻,反倒感觉惬意而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茨木撸猫一样撸了她不知多久之后,夏悠终于忍不住说道:“放手行不行。”
“……不行。”茨木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但没有松手,还加大了拥抱的力度,“你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我看着你睡。”
他看着她能睡着才有鬼啊!
“大半夜的,你难道不困吗?”
“不困。”茨木摇了摇头,洒落在夏悠颈间的长发挠的她痒痒的,“你明天下午就走了,难得肯跟我一起睡,我不放手”
他现在兴奋得很,正是精神奕奕的时候,哪里会觉得困?
夏悠闻言,一时间竟拿他的理直气壮没办法,于是干脆翻了个身背对茨木,叹了口气道:“那你不睡我睡了。”
“可你现在看起来还不困。”
这不是废话吗?只要茨木松手乖乖回到他的被窝里,她立刻就能秒睡。
见她背对着自己,茨木又黏了上来,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我已经好久没有抱着活人一起睡觉了。”
夏悠身躯微微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以前都和别人一起睡觉吗?”
“我和星熊那蠢货一起睡过同间屋子,不过他喜欢打呼噜还满地滚,我不喜欢和他睡一起。”茨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开始捏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玩,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我和挚友睡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只是……他不太喜欢和我一起睡。”茨木的语气陡然变得失落起来,“九十多年前我都和他睡在一张叠敷(榻榻米)上的,可是后来他告诉我他喜欢自己一个人睡,我就很少能和他在一起睡觉了。”
茨木妖龄一百八十二,十六岁就追随在酒吞身边,那这样算起来的话,他和酒吞岂不是同床共枕了七八十年?
这一瞬间,夏悠觉得自己头顶青青大草原,羊村的同志们正在上面尽情歌舞。
“可我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除非身边有我喜欢且熟悉的味道,我才能够安然入睡。”茨木神色感慨地长叹了一声,“这十年来都是你的裙子在陪着我,否则我夜里总会失眠。”
可温香软玉的身躯怎么能是冷冰冰的衣服可以相比的?感受过一次,他就再也不想离开对方了。
“好在如今你能留在我身边了,以后我不要那些衣服了,我要一直和你一起睡。”
等等!
茨木这个特殊癖好她是清楚的,不过站在茨木的时间线上看彼此相识也才十年,可他刚刚分明说了必须有喜欢且熟悉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未认识她之前的岁月里,茨木不是和酒吞一起睡就是抱着酒吞衣服睡的?
这一刻,夏悠觉得自己无意之间知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脑补出茨木脸盖酒吞衣服睡觉的画面,她的脸颊就止不住地抽搐。
现在回想饭桌上酒吞那双眸深藏的惊慌与抗拒,夏悠终于知道那是从何而来了,怪不得酒吞说什么也不肯和茨木睡在一间屋子里。
回想刚刚茨木像变态一样的偷摸举动,还有那撸猫一样撸她的行为,夏悠简直不敢想象那七、八十年中酒吞都遭到了些什么非人的对待与蹂躏。
她神色复杂地望着墙壁,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先心疼头顶绿帽的自己,还是该心疼饱受摧残的酒吞。
一提起酒吞,茨木又开始不停地碎碎念起来。这回他怀里抱着夏悠随时可以捏捏摸摸,说起酒吞和自己的往事来更是精神抖擞,停不下来。
夏悠扭着身躯窝在他怀里,一脸麻木地望着墙壁。此刻她的表情,就像是阿猫淑芬平常被人按在怀强撸不得动弹那样生无可恋。
而茨木的神色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最满足,只有更满足。
夏悠不知道茨木说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