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愿听话照做,举着话筒放到嘴边。
张昱树听见了,轻笑一声:“嗯。”
他继续说:“前段时间?老?贺去津市了,但?路遥没见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是还能联系到她,你就跟她说说好话。”
“老?贺也挺不容易,为了她。”张昱树说。
这其中?的?不容易,段之愿倒是能够理解。
刚好她离开津市那天,路遥说了以后也可以找她一起聊天。
段之愿正想着明天看看能不能加到路遥的?微信,又听张昱树低声问:“你想没想我?”
尽管刚刚已经……
可耳边陡然响起这样一句话,也足够让段之愿心跳提速了。
好在她可以不用说话,倒是能缓解些尴尬。
张昱树自说自话:“刚才后悔了,不该放你走的?。”
他?长叹一口气:“寝室床很小吧?我房间的床又大又软。”
顿了下,又闲闲地补充:“和你一样软。”
段之愿被他吃得死死的?,手里攥着被角,一听这种话都觉得胸腔的?气不够用,由一开始用鼻子呼吸到现在张开了嘴。
电话那边应该是听到了,低低地笑,问她:“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不是在床上吗。
刚刚还说床很软。
是要睡了吧。
段之愿用嘴呼吸,静静地等他?说话。
可耳机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张昱树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她正疑惑着,忽然那边传来一声长长舒气的声。
接着,张昱树的声音终于传出:“刚才一直没出来,听你喘气儿声——”
像是贴着手机话筒说的,语调懒散,筋疲力尽:“出来了。”
这话一传到?耳中, 段之愿觉得头皮都要炸裂开!
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他是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呀, 怎么他都不脸红的吗?
电话那端传来?得逞的低笑声:“我猜你现在脸红的应该和——年画上的福宝一样吧?”
段之愿用手背贴了贴面颊,能清晰感觉到?高热的温度。
难怪她会喜欢上他,像她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就需要爱人把全部的爱意展现在眼前。
不要含蓄,不要遮掩,必须明目张胆将所有的爱尽数推给她。
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才会相信有人愿意真心呵护她。
张昱树就是这种人,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不喜欢连一个眼神都别想得到。
所以跟他好的人能轻松打成一片, 愿意跟着?他共享福、共患难。
其他人见了他就闻风丧胆, 连听到他名字都觉得背上冒冷汗。
恰好这两类阵营,段之愿都曾加入过。
她能清晰对比出张昱树身上散发出来的至寒与炙热。
见过他形如猛虎,也见过他细嗅蔷薇。
张昱树咂了咂嘴,像是回味似的, 吊儿郎当告诉她:“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你也睡吧, 太晚了。”
三?秒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