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到?期之后?,将里头的酒一缸一缸全贱卖了。
“青娥,我当真以为这辈子咱们都不会见了。”逢秋上来握她的手,“你?当年去了哪?为何不告而别?你?家赵琪呢?他在?何地?你?怎会跟着我家少爷回来?”
望春瞧向茹茹,愕然问:“青娥,这是你?和赵大哥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青娥轻轻摇了摇头,如实道?:“我和琪哥其实是一对?兄妹,从来也不是夫妻。但这说?来话长,往后?要有机会,我再给?二位倒上好酒,细细说?来。”
逢秋拧眉问:“这是何意?那这小姑娘又是谁家的?”
茹茹被点名,连忙去握青娥的手,直往她身后?躲。
青娥拿手掌护她,与逢秋道?:“是我的,这是我女儿李茹。”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她女儿,逢秋问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在?问她女儿的父亲。但逢秋心?思细腻,见青娥与自己绕圈子,便?没有立即追问。
望春却梗着脖子急切问:“那孩子的爹爹呢?孩子的爹爹是谁?”
她问得迫切,无非是因为心?中?已有猜想,急于求证,因此青娥也无需诉诸于口,只需微微扭转身,看向那凤来阁高悬的匾。
“哎唷……”望春呵出一口气,连连往后?踉跄。
她与逢秋相视一眼,眼珠都有些震动?。
王斑在?旁赔个笑脸,适时出声,“二位姐姐,有什么都改日再叙吧,我先将人安置了,还有好些包裹在?车上等着我去清点了才好卸车抬进来。”
凤来阁的主屋里,岫云刚将桌上果?品布置好,一会儿给?荔枝垒成小塔,一会儿给?石榴掰开朝天放,摆弄了半天,总算摆出个满意的型来。
她有心?叫少爷对?她报以青眼,如此等到?了顺天府,也不至于无依无靠被正?头太太排挤。
五年了,好容易熬得紫莹嫁人,又盼得夫人首肯,她要能趁这段日子好好表现,揣上个孩儿,那才叫真的保险。
忽听屋外嘈杂,她满心?以为是少爷来了,连忙跑出去迎,迎头却撞见青娥牵着茹茹,跟随王斑来在?屋外。
王斑见了她也热情,与她颔首介绍,“这是青娥姑娘,这几日在?凤来阁随爷少住,之后?就往顺天府去了。那是岫云姑娘,是咱们凤来阁的老人了,当年凤来阁大小事务都要经由她手。”
两?边都介绍得十分允当,甚至还小小抬举了岫云,饶是如此,那话语中?二人的差距仍旧清晰可?闻。
岫云来不及细品那话中?深意,只觉得心?上喜悦叫谁挖空一块,手中?红木托盘便?也应声落地。
巨响将茹茹吓了一跳,她不喜欢这儿,挣开青娥的手,扭转身就往外跑。
好巧不巧,那厢冯老爷听闻冯俊成领回家一对?母女,果?真拍案而起?。他不去寻冯俊成,反而先行前往凤来阁一探究竟。
冯老爷急火攻心?,不顾白姨娘阻拦,沿路来在?冯俊成的凤来阁,刚转过垂花门,只感觉膝盖被头小羊羔子顶了一下。不痛不痒。
他眉毛倒竖着低头看,只看到?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被他膝盖顶了一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姑娘应当刚好是从门里往外跑,因此二人相撞,重量小的那个自然而然要摔个屁墩。
夏天衣裳薄,茹茹跌坐在?地,本来不痛,只是麻,没一会儿屁股传来强烈的痛感,比去河边玩水,被青娥打得都还要疼。
茹茹想忍一忍,小嘴抿着,小脸板着,可?发觉忍不了,只好委屈得“哇”一声开始嚎啕。
没哭两?下,被冯老爷抄着两?腋从地上拔起?来,白姨娘也赶忙上前,蹲下身给?她拍灰。
白姨娘见她身上的薄绸小袄蹭破了个洞,软声道?:“该多?疼呐,衣裳都摔破了。”
茹茹本来好些了,听见这个,嘴角又忽然下撇。
冯老爷颇有种如临大敌之感,背过手去,“只是衣裳破了,你?好好的,又哭什么?”
茹茹抽抽搭搭,圆脸蛋上数不清的泪痕,话也说?不利索,“这是…这是…贵的…来江宁才穿的新衣裳。”
该来的还是来了。青娥追着茹茹出来, 和冯老爷打上照面,干巴巴见了礼,牵上摔疼了的茹茹, 随冯老爷去往暖阁答话。
白姨娘与青娥道:“适才不当心, 老爷撞到了小姑娘, 摔坏了衣裳事小,你好好问?问?她, 摔疼了哪里, 有没有伤到骨头。”
青娥称谢去问?茹茹,茹茹摇摇小脑袋,扭着身去抓后背的衣摆, “青娥, 好衣裳坏了。”
“坏了就坏了, 回头我请人给你补。”
母女?俩说?完话, 一抬头就见冯老爷坐在上首将二人睃视。青娥眼神闪躲, 与?之见礼。
白姨娘在旁接过?岫云端上来的茶盘,将茶叶三洗三泡。白姨娘动作?轻缓, 瓷杯相触, 发出细微脆响,拨动着青娥紧绷的心弦。
一时分不清是她牵着茹茹,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