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泠西回到班级之后就开始继续发愣，历史老师正在检查他们的课堂笔记，即使柏聿不是第一次帮她写作业但在面对这些检查时她还是忍不住心虚。

直到老师走到后面的同学那里，她才呼出一口气。

陈泠西的座位很好，倚靠在窗边，每天都能享受到阳光的照拂，这当然也不可避免会加深她的睡意。今天的早会散会后整个班级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大家或多或少都被校长的讲话所影响。

有些事情因为自己没看到就真的以为不存在吗。关于这点陈泠西是存疑的，包括她和柏聿的初识都是那些人对权力的献祭。这个世界的灰暗面太多，人更坏。她之前的成长环境相比她现在所享受到的一切实在恶劣的太多。

柏聿当然不可能送她到普通学校。她也知道在这所学校就读的背后意义是什么。愿意将孩子送进来的，应该都很在乎自己的孩子。

女孩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就要准备趴下桌子时，又忍不住向顾蕴那边瞄了一眼。

顾蕴端正笔直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有过来向她请教问题的同学她都会耐心地讲解，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每次笑的弧度都刚刚好，长相就很讨人喜欢。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

陈泠西不免想起自己经过器械室的那个下午，仅通过里面零碎的杂音都能想象里面是何等的场景。

“你不是很得意吗？”

“蒋宁你到底会不会求人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保证原谅你。”

“蒋宁，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

这些刺耳的话语还夹杂着一些衣服摩擦的声音，声音很密很杂，但顾蕴的声音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你给我爬过来！”

这和顾蕴上课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的语调一模一样，彷佛让蒋宁从地上爬过来就和她回答一道数学题那么简单。蒋宁的哽咽声陈泠西听得很清楚，因为蒋宁实在是太无助了。

陈泠西没办法原谅那天离去的自己，她当时要是主动进去拉蒋宁一把蒋宁会不会就不这么戒备了。最终她背后不过也是倚仗着柏聿。若她背后没有人给她撑腰，她还敢这么道貌岸然的当假好人吗。

周程汇总好今日所需要的文件，呈上来的都是柏家医疗方面的基金汇总，今天也有一个拜访者。

来拜访的人是来推销自己家的茶的。但能进来能够面对面向柏聿举荐自己的已经做过非常多努力，虽然是一个拜访者，但他显然也带了自己的一支团队过来。

这人说自己的远方舅爷是柏聿爷爷的厨子，这就是已经绞尽脑汁才能想出的法子。但这份绞尽脑汁能够让他见到柏聿，那么就没有白费。周程接过拜访者递过来的两瓶红酒。

“周总助，这是给您的。“这人旁边的女助理将手上的两瓶红酒呈给周程，周程扫了这红酒一眼收下了。

两人看到周程收下才松一口气。

周程审视着女助理的脸，看来女助理才是拜访者真正下心思的地方。周程的视线轻轻落在拜访者和女助理之间，最后还是同意了二人一起进去拜访柏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