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你洗衣服,还给你搓袖子……当初就该拿墨往上泼!”
她碎碎念着,把四张布迭在一起,压在绿布上,气势汹汹地抽出纸来,披了外衣,聚精会神地构思起新的和离书。
他写的这是什么玩意?
是不是以为自己写得文采飞扬、字字珠玑?
这种言辞偏颇、私心满满的文章,只有不修阴德的酷吏、睚眦必报的小人才能写出来,她才不甘心在结尾押名字!
文章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三个多月以来她欺压丈夫的罪行,令人不忍卒读,结尾还装模作样地让她“早觅佳偶”,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天天对他拳打脚踢,休书都没这个毒辣。
还有,他连吃到酒酿皮的玫瑰馅酥饼这种事居然也往里写!她只买了一次,又不知道他吃下去会起那么大反应,疹子三天就消了,他在床上生龙活虎,一点破事都没有!
“就你会写,当我目不识丁……”
她越看越气,挥笔在纸上刷刷写起草稿来,一气呵成,飞快地拟完了一篇,默读一遍,甚是满意,连火气都消了大半。
既然是和离书,就要写得庄重严肃,她准备吃完早饭再拟一篇更精炼的,拉铃唤了瑞香进来。
“我买的那条墨锭哪儿去了?”
“大人昨晚拿走了,说以后放衙门里。”
“大人呢?”
瑞香摸摸脑袋,“大人卯时就换上便装出城了,临走前叫夫人记得看他写的东西,押了名字,他正月回来便寄到永州去。”
江蓠放下笔,感到一丝不对劲:“他出城了?要走这么久?”
“嗯,让我们对外称他病了,不能见人,叫夫人在家待着,不要与外人往来。”
什么事让他走得这么急?
“玄英统领跟着他吗?”
“他下午走。”
“你把他叫来,我问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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