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这件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宁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算起来这还是我们在一块儿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吧?我们那过中秋是团圆的日子,要吃月饼的,这里也一样吗?”
阎云舟抬手搂住了他的腰,声音有些追忆:
“差不多吧,从前小时候家里的中秋很是热闹,后来父亲,母亲,哥哥都走了之后这王府便冷清了不少,这几年每到中秋都是大嫂亲自做一顿家宴,晚上我会进宫赴宴,今年有你在身边了,这院子都热闹了不少。”
这王府中程清浅孀居,家宴吃一顿饭的功夫也不会太长,每一次阎云舟一个人回到这院子都是冷冷清清的。
宁咎忽然笑了:
“那你再等等,承儿不是要议亲了吗?过两年就成婚了,以后多生几个小娃娃,这王府里不就热闹了吗?”
阎云舟听着这话想起了宁咎之前说的话:
“你之前还说我操心承儿的婚事就是人到中年了,现在你连孙子都惦记上了。”
宁咎也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里还真是,三十多岁都可能当爷爷了,太炸裂了。”
这些天宁咎将图纸交出去了之后,倒是也算少了一样事儿,从国子监中出来便去兵部接阎云舟一同回王府。
中秋的前几天宫中来了人叫宁咎进宫,单独叫他,宁咎觉得多半还是为了洛月离的事儿,便直接进了宫。
他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上朝,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李彦了,这一次见到才发现李彦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人也瘦了不少。
“陛下。”
李彦从桌案的后面绕了出来:
“免礼,坐吧,朕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那一身龙袍的人没有什么架子地坐在了宁咎的身边,这屋内没有留下一个人,宁咎心底微微叹气:
“陛下,是为了洛大人要走的事儿难受吧。”
李彦这些天就没有两天是睡好的,眼下都是青影,他忽然看向了宁咎:
“在你们那里,老师和学生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宁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问出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你还别说,这个还真不怎么好回答:
“倒也不是不能,我们那里的人到了二十多岁都可能还在上学,有的老师和学生可能也差不了几岁,反正法律是没有规定老师就不能和学生结婚。”
在大学里年轻刚到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在一起的事儿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李彦抬手搓了搓脸:
“我若是生在你那个年代要多好。”
这话宁咎也没法接茬,不过他也算是明白李彦和洛月离为何这么难了,帝王和臣子,老师和学生,无论是哪个身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都算是违背礼教了,何况如今又恰逢是改革的多事之秋。
“陛下也要有些信心,现在朝中局势不稳,洛大人顾全全局,考虑的也多一些,未来的日子还长,总有肃清那些障碍的时候。”
这话倒是让李彦提起了几分精神,他想到了阎云舟和宁咎还曾经阴阳相隔,阎云舟在那样的情况下等了宁咎三年,而他和洛月离,虽然不能朝夕相伴,但比之阴阳相隔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总算是展颜笑了一下,宁咎瞧着他也算是想通了,快到了晚上才出宫去接阎云舟。
但是过了两天快到中秋宫宴的那天,宫里的动静忽然不太对,整个皇宫的九门全部关闭,那时在宫中的所有官员全部被扣留,整个宫中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一瞬间京城都有些人心惶惶的,唯恐是宫变,就连洛月离都紧张了起来,立刻便要进宫,但是却被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这两些宁咎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时候便有些发烧,头重脚轻的,吃饭也没有胃口。
他只以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天也热,有些热伤风,正好这两日休沐在家,倒是也能休息。
怕阎云舟担心,他也没有和那人说,宫里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宁咎正换衣服准备去兵部接阎云舟。
这换衣服照镜子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脸上似乎有些不对,他仔细凑近了镜子看,他的额头上好像几个红色的点,看着像是红色的斑疹。
他立刻脱下了身子检查了一下身上,脖子上也有两个,头皮上也有红色的斑疹,宁咎这才联想起他这些日子的症状,不太像是感冒。
这时候外面的人慌张地进来:
“侯爷,宫中有旨意下来,宫中有人出痘了,现在整个京城不得出入,所有官员都要尽快回到府上,以避痘疫。”
宁咎愣住了,痘疫?古代的痘疫不就是天花吗?他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天花?
从他出生的时候开始,天花就已经被人类消灭了,这种在从前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毒,成为了第一个被人类消灭的病毒。
所以他这一代的人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没有再接种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