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那小厮听话地下去,洛月离收起折子挑眉:
“有事儿?”
“自然有事儿,没事儿谁来看你啊。”
洛月离哼笑一声儿:
“怎么?你们家那位现在回来了,你也有精神说笑了,不是从前那万念俱灰的寡夫的样子了?”
阎云舟不介意他逞口舌之快,施施然开口:
“是啊,我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我瞧着你这两天也精神多了,这王府现在都快成陛下的行宫了。”
阎云舟人虽然这几天不在王府,但是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王府里的情况?陛下这几日都是在这屋子里睡的,李彦的心思其实三年前他就看出来了,只是从不曾点破,他也想着那二人慢慢磨就是了,但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却还是这样抻着。
“怎么?王爷嫌弃上陛下了?”
洛月离也是不甘示弱,阎云舟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少给我扣帽子,洛狐狸,陛下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这糊涂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啊?”
洛月离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李彦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若说是从前他没有多想,只当是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对他亲近信任,但是现在陛下都已经登基三年了,年纪也到了,却屡屡拒绝选后纳妃,对洛月离的重视更是溢于言表,他就不信洛月离没有察觉。
这话一出口,屋内沉默了片刻,洛月离的神色也没有了方才的轻巧,微微抿唇,李彦的心思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从未想过那孩子对他竟然存了这样禁忌的感情,而令他最不愿承认的是,当他察觉这一切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拒绝。
两个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阎云舟只需要看一眼洛月离的反应便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态度,洛月离恐怕心底也并非是拒绝的。
屋内沉默了良久,洛月离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出声:
“陛下登基本就不算是名正言顺,这一路走来腥风血雨,我们都是男子,又是师生,这个关系是不能再进一步的,或许他现在还年轻,那一股子的劲头还没有褪去,等到时间长了,他没准慢慢就想明白了。”
“啪”的一声,阎云舟手中的茶盏撂在了桌子上,他轻哼了一声开口:
“洛狐狸,这三年户部尚书是把你给做傻了?陛下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觉得过两年他想开的几率有多大?”
不是阎云舟想劝,而是他也算是看着李彦长大的,那孩子就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洛月离这里吃了三年的瘪,也没有将他那脑袋给磨平了,他对洛月离这想法实在是不敢苟同。
洛月离也来了脾气,摔了手中的折子:
“你当谁人都是你呢,你们焰王府有承儿继承衣钵,彦儿呢?这万里江山来日何人来继?若是他和我这个做老师的在一起,他日史书工笔如何写?说他无君无父,谋朝篡位,还要师生不伦不成?”
洛月离这三年将李彦推的远远的,难道他愿意?他不难受?
阎云舟看了看他,也叹了口气,为君者确实有很多的不得已:
“那天你开刀的时候,陛下眼圈红了,还不愿我看见,一个人仰着头在院子里站着。”
他也并非是多管闲事儿的人,但是这两人一个是他多年的好友,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日他瞧着心中也不是滋味儿,这才今日来多个嘴。
洛月离骤然抬头,眼底一瞬间浮现出的心疼无法掩饰,被阎云舟看了个正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问礼的声音,阎云舟揶揄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收了声。
门接着便被推开,来人不是别人,可不正是每天和打开上班一样的当今天子?
李彦每每到王府都会换下龙袍,穿着和从前在郡王府差不多的便装,出了身上的气势更盛了之外,倒是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不同,阎云舟欠身行礼,李彦笑着摆手:
“阎哥瞧着精神可好多了,宁侯呢?”
这两人不是一直成双成对出现的吗?阎云舟笑了笑:
“他在院子里做药呢,暗玄,去叫侯爷过来。”
“是,王爷。”
李彦之后的注意力就都在洛月离的身上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手中拿着的折子,一把给抢了过来:
“老师,还藏,都说了这几日放下心来好好休养,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从前都是洛月离这样训李彦,但是现在徒弟大了,还做了皇上,他也反驳不出什么来了,只能看着他掀开被子,将他藏在被子里的折子都给拿出去了,阎云舟就冷眼看着这一幕,最后瞧着洛月离的样子幸灾乐祸。
宁咎没一会儿便过来了,来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人将硝石那一袋子进来,刚进门便瞧见几个小厮在往院子里搬炭火:
“这是做什么啊?”
暗玄出声:
“王爷命侍卫去打猎了,说是晚上烤着吃。”
宁咎这才想起他昨天随意提起的那一嘴,笑了一下,随即便进屋了,给